就在贵妃等宜修回来都等的心急之际,宜修快步赶回了咸福宫。
一进宫殿,宜修就抹着帕子拭泪,哭诉般泣声道:“娘娘,十三也没给敏妃娘娘一个准信,依旧不晓得爷的归期。这都五个多月了,年也过了,就连三哥都回来打了个转,怎的还没个消息?”
原还想询问宜修怎么去了这么久的贵妃,顿时哑口无言,瞧了宜修这满脸的担忧之色,只得软了嗓音,很是不自然地挤出几句话来宽慰。
“这……老四也是办差,归期这、这也不好说的。回头,不,今晚,本宫探探皇上的口风,让他给个准信儿,别哭,别哭啊……”
有弘晖陪着,她都快忘了老四了,要不是宜修提及,她都没察觉老四居然走了如此之久……
还好,还好,老四不在,也还好没别人在,不然……
宜修低头拧着帕子泣声道:“我也不是矫情,更不是非得闹腾,明白爷是领了皇命去办差,但、但,这都这么久了,弘晖怕都是要忘了阿玛的脸了。眼看着还有两三个月,连弘昭、弘晗、弘昕都要满周岁,爷来信还是说忙,说些旁事儿,绝口不提何时回来,我、我……”
贵妃心疼地扫了宜修一眼,柔声安抚道:“是,是,你是个好的,上能孝敬长辈,中能操持家务、爱护姑嫂、弟妹,下能照看好妾室、庶子女,满后宫谁不说姐姐有个好儿媳,连带着本宫也能享享后福。老四那儿,本宫一定会问个明白的,你也别太忧心,孩子们还指着你呢!”
宜修连忙应声,面上微红,朝着贵妃感激一笑,然后软声软语跟贵妃告了罪,转身走到贵妃跟前儿,低声说:“前些日子,爷来了信,除了学三哥叮嘱不可让弘晖荒废学业,要让他多多进学以外,还有两句话,似有深意。
我看不太懂,就找了前院的幕僚先生帮忙参详。那幕僚说,这话是要我说给您,准确点,是说给您身后佟佳氏的。”
贵妃一听,猛地想起之前,宜修在她评论隆科多时态度不对,难不成……
“一是戚臣多善谋事不善谋身,当急流勇退。那幕僚说,所谓戚,是外(母系这边的亲人),于爷也好,于皇阿玛也罢,能称得上‘戚’的自然是佟佳氏;而戚臣,自然是指佟佳氏在朝中为官之人。
这话前半句,大致意思是戚臣在公干、做事时能够全面考虑、精心策划,但疏于对阴谋的防范,如处理个人关系、保护自身利益方面却显得不足。
后半句,急流勇退,说明此人眼下很是出名,才会让爷给出谶言。综合各方面来说,应是用来规劝……隆科多舅舅吧!”
贵妃猛地捂住胸口,紧闭双眼,果然说的是隆科多,这伙儿就不能安分些……不,不对啊,最近隆科多没闯祸啊,很是听从皇上的命令,正堵着魏东亭磨人还欠款呢?该不会……
在贵妃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宜修点了点头,又压着嗓音说:“对此,我砸了三千两银票下去,从幕僚口中掏出话来,意思大抵是,别看如今国库欠款追缴,是皇阿玛下令、大哥和太子通力配合,明珠这老狐狸带头执行的,进行的一帆风顺。”
“实际上,随着追缴力度越来越大,朝臣们早就沸反盈天了,谁都想叫停追缴。这种时候,自然要射人先射马……怎么说来着,对,对,就是要叫停追缴,就得拿执行追缴的这群人开刀。”
“您想想,皇阿玛、太子和大哥,满朝文武加上宗室勋贵,有谁能动得了?明珠这人,更是粘上毛比猴还精,处事更是滑不溜啾,谁能抓住他的把柄,要不也不会在朝堂叱咤风云多年,既被忌惮又得重用。”
“剩下的就只有隆科多舅舅与京兆尹钱晋锡,这位京兆尹非一般人,去年年底我们几个妯娌给慈济堂捐款时,就听人说过。他曾在大兴、宛平两县分设义学,收孤寒生童入学,还是以选贡入成均教习第一。为官的口碑,无论是在朝臣还是百姓中,都不错呢。
与之相比,隆科多舅舅……”
贵妃冷笑着接过话,“浑身都是破绽,就成了那匹马,对吗?”
宜修似是后怕又似是不好意思,忽的避开贵妃的视线,大口灌了杯茶,缓过劲后用力点头。
贵妃瞬间火冒三丈,不知是对隆科多,还是对那些欠钱不还的朝臣,亦或两者都有,“混账,混账……我佟佳氏,碰上这么个人,当真是作孽啊!”
宜修故作害怕,又惶恐般断断续续出言宽慰道,“娘娘,这事儿怎么大,咱们女人家家的,常年待在后宫或是宅院中,如何应付的来,还是传信给族里,一切让他们去操心吧!”
贵妃轻按太阳穴,片刻后点了点头,这事儿还得让法海哥哥知晓,也只有他能收拾得了隆科多,保阿玛与佟佳氏不受牵连。
宜修又低下头,数次张口欲说些什么,又始终没出声,犹豫半晌,似是下定决心般,战战兢兢道:“第二句是,是,韬光养晦非我愿,前路未明帝心晦,树大招风急避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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