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这件事赶紧结束,这样就能躲开妈妈,至少很久都可以躲开她。
这个清吧叫空白格,在运河五号这条街上,不大的格局却很有感觉,几乎每个客人都能看到台上。
一共两个歌手轮唱,另一个女孩子在我模糊的视线里,轮廓看着有些像林曦,让我对这个地方多了几分熟悉感。
当一个人被钱逼疯的时候,什么胆怯,什么害怕,早就消失殆尽了,到星期一,我的时间都在倒数。
所以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浪费,我只能争取让自己是看上去唱得好,有价值,这样或许就能多赚一点。
一直到凌晨两点,我的嗓子已经开始沙哑,乐队就让女孩子顶替了我一会儿。
我揉了揉胃,看着旁边的苏遇,“你在这里帮我看一下,我出去一下,这里有点闷。”
“要不要我陪你?”
“不要,我去上厕所。”我拒绝了苏遇。
苏遇欲言又止,只是把我送到了门口。
我没有进入厕所,而是推开了安全门出去了。
靠近一月的天气,灌进鼻腔的冷风,迅速放大了我的难受,不仅鼻子呛得难受,嘴里也泛上一层酸味。
“呕……”
胃里的饼干渣全部都吐了出来,吐到后来什么都不剩了。
我推着轮椅往后退了几步,呼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了很多。
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折弯的烟和打火机,放在嘴边的时候,我一口没吸,只是咬在唇边把它点燃。
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再随风飘走。
蒋鸽说,岑辞心烦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我也想让我的心烦,也随风而去。
烟头的火光在风中忽明忽暗,我只是死死的咬住它,感受着它的消亡。
发呆的时候,一只手把我嘴里的烟抽走,然后放在了他自己的唇边。
我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黑暗中依稀可见的烟圈。
我眯着眼看着他,到嘴边的名字又咽了回去。
那句受够你了,到现在还清晰的在我脑中回放着。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钱?”岑辞掐了烟。
唯一的光点也消失了。
“不用,不会用的。”我重复着。
岑辞深吸一口气,拉高自己的衣领,遮住了半张脸。
我伸手拉住他大衣的下摆,“给我点时间。”
“这话,你不用和我说了。”岑辞的口气更像是放弃我了。
我的手无力的松开他的衣服,滑落了下来,眼泪就这么跟着滚落。
刚才的烟白抽了,心情也白冷静了。
“这是车票,下周六,早上八点到车站等我,穿……白色或者黑色。”
岑辞扔了一张车票在我手里,然后就走了。
我到了有光亮的地方,才看清楚车票上的字。
是回家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