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一直被苏遇拽着推进了电梯,苏遇才走了回来。
我的身体依旧冰冷僵硬,大姨毫不遮掩的话,似乎剥开了我极力隐藏的伤疤。
还是在我看重的朋友面前。
对于我而言,大姨就像是在昭告天下,我妈妈是个小三。
专职小三,专门破坏别人的家庭。
因为妈妈的事情,我变成了这样,我还不能怪她。
到头来这一切都像是我自作自受一样。
现在我甚至不敢多看苏遇和蒋鸽的脸,更不敢去体会岑辞的眼神。
岑辞现在心里一定充满了嘲笑。
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现在得到了最好的印证。
我妈妈她改不了了。
她的感情是假的,她的报仇也是假的,她心里只有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我的处境。
手术室的灯突然暗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带出里面的阵阵冷气,让我不由得颤抖起来。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我立即上前追问。
医生冲着我们四个人周围扫了一圈,“刚才的那个女人呢?”
医生指的女人应该是我的大姨。
“我大姨先走了,我是病患的孩子,我可以承担的。”
承担?
我不能承担,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
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出事吗?我还是办不到。
医生打量了一下我,然后里面的人端出一个铁盘子,上面血肉模糊的。
我看的第一眼,浑身血液仿佛都在倒流,还以为妈妈被摘除了什么器官,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是流产的孩子,车祸并没有什么重伤,都是擦伤,可能是倒地的时候撞到了什么,所以导致流产的。”
医生本着职业道德,开始指着铁盘子里的东西解释着。
我又瞄了一眼,然后顺着医生的话,的确能分辨出是一个四分五裂的胎儿形状。
一阵恶心泛上,我捂着嘴。
“拿走!拿走!”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我双手握紧轮椅的扶手,冷汗让我的手心变得滑腻,指尖蜷曲发抖。
“如尘……”苏遇上前蹲下身体看着我。
我低声重复着一句话,“她到底想怎么样?她到底想干什么?她……”
那个孩子要是生下来,是不是就和我一样,被妈妈当做武器肆意的破坏别人的家庭,然后抢夺着不属于她的一切。
到头来,妈妈还要摆出受害者的姿态,诉说着她付出的感情和年岁,让这个孩子和我一样被动的活着。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想我一样痛苦。
明明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有悲愤,浑身止不住恨意的颤抖。
凭什么?
凭什么妈妈犯下的一切,要我来承担?
妈妈被人推了出来,她的麻醉还没有过去,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样,除了脸上和手部的擦伤,便看不到被子下面的伤口,但她却睡得很安详。
我不由得盯着她苦笑一声,全世界都被她闹翻了,她却还能把一切问题毫不自责的推到别人身上。
有个护士说明了情况,“麻醉退了以后,可能会有些疼,到时候注意休息。”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