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渐渐下落,大地开始被无限的黄昏所笼罩,而黑暗的阴影步步紧逼中,也预示着诅咒即将生效。
凭借自身对待施展的咒术上的感知,松鸦很清楚的明白,对方还未解除自己通过毛发这一媒介施加在他身上的影响。
乌鹊抬眼看了下时间,他估算着,从围捕开始到对方借用水路逃窜可能出现的地方,在那里,都已经提前安排了稽查司的人守着。
这帮被豢养的家伙,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单纯的武林好手,因为稽查司时常会碰到一些鬼神妖怪类的事件,各自懂的不少,也准备了一些便易的法术符箓。一群有备而来的稽查司官兵,在面对妖怪之流完全不亚于一群有着丰厚底子的正统道门弟子。
在加上摆脱这些家伙所需得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乌鹊他们已经快要等到那家伙冒头。
傍晚时分,岸边不少忙碌完的驻足欣赏。
这些人大多都是些老人,岸边垂钓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早年忍着饥荒苦难,来到城里打工,而后为了后辈开始不辞辛劳,等把孩子们都培养大了,自己也就老了。剩下的时光里,坐在曾经没空看一眼的河道旁,慢慢等待着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时刻到来。
松鸦默默注视着这些老迈的生命,在他漫长的岁月里,见过太多如这些垂钓者般,不复青春的凡人。
“周而复始的生活,果然也不会想到什么长生不长生的。”
松鸦如此唏嘘道,乌鹊这时罕见的开口了。
“我们难道不也是在日复一日的工作。”
对于印象中一般不会参与这类话题的乌鹊的回应,松鸦并没有特别的讶异,在思索着对方话语里的逻辑性后,他反驳道“我们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无论是先前为了世间的公理还是现在为了地府的存亡。我们始终都有一个明确的大义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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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鹊似乎懒得在这种问题上争辩,他只是冷眼望向外面,看得出他并不讨厌阳光,只是更喜欢将身体藏在黑暗中。
对于,同伴展现出来的异常,松鸦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他吐不出也说不清,只脸庞微微抽动了下,继而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当那片河水终于起了一丝异样时,周围垂钓的老者才突然讶异,继而纷纷站了起来似乎想要看清河里的到底是什么。
“呼!他妈的,终于让老子游出来了!”
河水里,一个浑身湿透的家伙游到河边,他浑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上岸后第一时间就翻过栅栏直接跑到街道上,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朝着某处跑去。
巷子内,正注视着这一切的乌鹊二人,也悄然跟在后面。
等到那湿漉漉的家伙跑到一条无人的巷子里时,姗姗来迟的乌鹊二人已经一人上了屋顶,一人堵在后头显然是为了预备他走丢。
不过,特意选在此处的那个男人正喘着粗气站在巷子中央,他背对着身后的乌鹊,偏着脑袋,用被水草遮盖的头发下的琥珀色瞳孔,冰冷注视起身后的他。
沿着痕迹一路尾随至这间巷子,乌鹊黑色的衣带随风飘动,继而在他站到巷口看见那个家伙没再逃之后,乌鹊很小心点四下看了看,继而将身上风衣扯下,往上一抛,黑色的风衣如同一张幕布,将四周笼罩起来,如同一面漆黑的墙壁。
“你好啊!”
从屋顶落下来的松鸦,则正好落在那人前进的方向上,这位戴道冠,披道袍的儒雅男人双手交握朝前略施一礼。
被二人夹在中间的家伙似乎很是疲倦,他不停的喘着粗气,身上的水分却一点没少的如同雨幕在往下下着。
松鸦上下打量起对方来,在他身上,没感觉到有奇怪的波动,似乎眼前之人只是个会武功的怪人,但,常年处理各类奇怪案件的他,深知,一个怪人是没办法轻易从那么多的追捕者中逃离的。
“你是叫张三对吗?从卷宗上来看,你确实平平无奇没什么好说的,但现在看来,你可能不像记载的那样普通。如果,你现在不想说话,那我也可以稍后在问,当然,你愿意配合那就更好了。”
松鸦依旧秉承着一贯的礼仪风度。而回应他的,只有吐在地上的一口痰以及迎面挥来的那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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