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妈妈正忙着指挥底下人做事,见了楚维琳,她笑脸相迎。
“妈妈,太太出发了吗?”楚维琳问她。
韩妈妈忙不迭点头:“刚才就走了,哎!”
这声感慨里头的意思,楚维琳辩得清七八分,是气恼涂氏要帮大赵氏去顶陈三太太的怒火,气恼常郁映胡乱行事害惨了常郁暖。
可要让楚维琳来说,常郁映其实无心害常郁暖,她做出这等事体来,连自己的去路将来都不曾考虑清楚,脑子里怎么会想到父母姐妹兄弟,想到常府上下这么多人呢。
这等鲁莽、没脑子的行径,可比深思熟虑后的算计陷害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松龄院里,老祖宗闭着眼儿在罗汉床上休憩了会儿,等她睁开眼睛时,柳氏还坐在她身边。
柳氏见老祖宗醒了,低声问道:“老祖宗,媳妇给您端盏茶来吧?”
嗓子的确有些干涩,老祖宗点了点头,柳氏起身备了热水,伺候老祖宗饮下。
老祖宗斜斜靠在引枕上,道:“我睡了多久?”
柳氏把茶盏放下,道:“还不到午时,也没有多久。”
“老了,真的是老了。”老祖宗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接二连三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便是她精力再是充沛,也经不住晚辈这一惊那一乍的折腾,“柳氏啊,等陈家三外甥媳妇回来,这事体可不好办哦。”
柳氏亦是聪慧人,自然明白里头道理。
陈家也是望族,当家老太太亦是皇亲,若是在京城里,陈家体面不会下于常家。这次结亲,无论是过定礼还是迎亲,陈三太太亲自来的,是给足了常家脸面的,偏偏,常郁映莫名其妙就逃婚了。
“便是把郁映找回来了,这亲事也是黄了的。”柳氏摇着头道。
换作是谁,也不愿意娶一个逃婚的媳妇,陈家又不是娶不到好的,何必将就,便是为了两家体面硬咬着牙娶回去了,这情分也就到头了。
“我可没脸嫁她过去了!”老祖宗咬牙切齿,为了能给常郁映挑个好去处,老祖宗也是费心费力,与嫡姐掏心掏肺地传书,可常郁映到好,真真是丢尽了她的老脸。
柳氏轻轻替老祖宗顺气,劝道:“可又必须给三太太一个说法,岭西那儿等着迎新娘子呢,让陈三太太一个人回去,这像个什么话呀!”
老祖宗抬眸望向柳氏,琢磨了半天,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陈家若要退亲,我们就把定礼一样不少原原本本还回去,我们理亏,若是三外甥媳妇不肯就这么退亲了事,郁暖还是郁曚,就看她的意思吧。”
柳氏嘴上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妹妹替逃婚的姐姐嫁人,话本故事里多些,实际情况嘛,也不是没有,但陈三太太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除非她建议代嫁,若不然,老祖宗磨破了嘴皮子都无用。
至于常郁暖和常郁曚,柳氏更是不怕了,陈三太太在常家住了这么些天,明显偏爱常郁暖胜过常郁曚数倍。
而大赵氏,歇了会儿之后总算回过些气来。
见卢氏守在她屋里,大赵氏哑声问道:“他们哥几个呢?”
卢氏低声回道:“已经出发了。京城到安华镇,快马加鞭,明日夜里定能到了,母亲,您放宽了心等消息吧。”
“哎……”大赵氏摇了摇头,“我怎么能安心呀!郁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若是出了什么事体,可如何是好?老爷在衙门里还不知道这个事体呢,等他回来了,还不知道要有多生气。”
一想起常恒翰,大赵氏整个脑袋都痛了起来,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因为乌七八糟的事体太多了,他们夫妻这段日子感情越来越差,几乎就没好好说过几次话,每每讲些家中的事体,就不欢而散。
卢氏垂下眼眸,没有接大赵氏的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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