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咬牙,终还是直接问出道:“可是小姐她……”
“一起杀了。”赵烽冷笑一声:“没用的废物,还留着做什么?当个摆设来好看吗?”
这话一出,那人的表情当即又难看了不少。
可在他犹豫的时候,剩下那几个黑衣人已经交换了眼神儿,同时向桓承之这边儿提剑攻了过来。
这些人剑法不错修为不低,招招致命不说,甚至有几个看出桓承之护着赵缨,还专门朝小姑娘身上捅剑,逼着桓承之不得不露出破绽。
不得不说的是,这种打法虽然很不要脸,但从实际结果来说,还真的是颇有成效。
当桓承之第三次为了保护赵缨而受伤后,他终于忍不住,纵身朝前方跃出两步,跳到那个自始至终都还没动一下的黑衣人身前,将赵缨推到他怀中道:“帮我保护她,我应该能信得过你吧?”
“我……”
那男子下意识就想点头,可动作进行了一半,又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般,犹豫着终也没将这动作继续彻底。
在心底低低啐了一声,眼看身后那几人穷追不舍的又开始了新一波的攻击,桓承之咬牙转身,正想硬抗一下,却不等动作,耳畔就先一步响起了一阵清脆悠扬的笛声。
这调子很美,婉转悠长,听在耳中会让人有种下意识跟着放松的冲动。但因为出的太过突然,所以在第一时间,还是在场众人同时一愣。
一瞬过后。
刚刚还在犹豫的黑衣青年紧了紧怀中少女,他咬牙向后撤出一步,朝桓承之点了头道:“谢道友挺身保护小姐,大恩大德谢某没齿难忘。道友想做什么就去吧,谢某为忠不会出手相助,但道友放心,我也绝对不会对你动手的。”
说罢,那青年就像是生怕桓承之不信一般,纵身一跃直接从战场中撤离了出去。
这边儿赵烽见状直接是气的破口大骂了起来,天知道这个谢荣虽说不是他家签了卖身契的死侍,但终归也是跟了他几百年的最强护卫。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因为一个废物倒戈,这简直是对赵烽最大的侮辱了。
这样想着,赵烽口中斥责的声音也越发难听了起来。
然而那边儿抱着赵缨的青年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就那么安安稳稳的坐在围墙上边儿,目光平静的看着一旁似乎突然失了力气,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被桓承之收拾差不多的死侍。
片刻,他开口叹道:“赵先生临了这嘴上还是积点德吧,我谢荣跟你百年不是不念旧情,但是我以为你明白,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如何,你当是清楚才对。”
“我清楚?我当然清楚!”赵烽冷笑一声道:“我是这个家的家主,你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用我的,你就是我的一条走狗,现在反咬了主人一口还是你有理了?”
“赵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谢荣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淡定了起来。他说:“俸禄是我护卫你家,帮你做事儿应得的报酬。但对我有知遇之恩的是前夫人,而不是你。如果不是因为小姐,百年前我就会离开赵家了。现在你舍了小姐,那在下自然也没有继续的理由了。”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怀中面色苍白的少女。指尖在她面颊轻轻抚摸了两下,口中继续道:“我看在你是她爹的份上不做什么,但你若再说一句,也休怪我不念旧情。”
这话说到最后,基本也就只剩下了一股子明晃晃的威胁。
赵烽听着无比刺耳,可抬头看向那群和桓承之战斗的死侍时,却无比惊恐的发现,就在他和谢荣对话的时间里,那还在战斗的黑衣人已经从一群,变成了孤零零的三个。
耳畔回荡的笛声还在继续,而且比起刚刚那种舒缓悠扬的调调儿,此时就像是换了一首曲子似得,那风格一转,变得急促又张扬了起来。
赵烽还没意识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见那三个剩下的死侍中修为相对最低的那个,明明已经提刀冲到了桓承之身后,眼看就能在人身上留下个伤痕了,却突然手腕儿一转,胳膊一抡,直接将另一边儿攻击桓承之斜侧的死侍一刀劈成了两半。
然后他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般,赤红着眼睛,没有一丝停顿的上前一步,代替了桓承之的位置,又跟另一个同伴战在了一起。
此时笛声再次变换,节奏自刚刚的那种急促中又重新舒缓了下来。
然而这种所谓的舒缓,却像是专门在吹给那最后一个还没疯狂的死侍一般,只见他动作越来越迟越来越缓,就像是在跟那节奏一般,甚至连挥剑的动作都变得软棉缓慢,找不到一丝力道。
因而和预料中的一般,没出几式,就被那疯子同伴直接放倒在了地上。
此时,整个院中除谢荣之外,也就只剩下了这最后的一个死侍。
然而那催命般的笛声又再度响起,还不等赵烽说些什么,那黑衣人便抬了胳膊,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抹断的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