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敌人都撒欢到眼皮子底下,做到随意控制人员进出城池,而有人号称将“利剑”插入敌人心脏,可插了这么多年,愣是一点建树也没展现出来。
这么堪称屈辱的时刻,有人居然还在发呆。
薛纹凛拧了拧鼻梁,无声吁口气,忽而又发觉,自己长吁短叹的时候委实有些多了,蹙起的眉头从白日到入夜仿佛就很少抚平过。
约莫也该照照镜子了,看看自己眉心那道褶皱是不是刻进肌理再也抹不尽了。
想到此,他朝身边重重冷哼,斜眼这始作俑者气不打一处来。
司徒扬歌:真·天真无邪·脸。
“怎,我怎么了?我是无辜的!”高大俊美的男子为这记阴嗖嗖的眼刀所震慑,瞬时觉得自己凭空比人矮一截。
还算不蠢,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薛纹凛面无表情地想着,撇开视线拂袖往船的方向走。
司徒扬歌顾不上在意身旁女人幸灾乐祸的讥笑,赶紧跟上薛纹凛脚步。
“你也知我刚夺回王权,威慑还未触及这等贫瘠之地,总要徐徐图之的嘛。”
薛纹凛双手在背后交叉,眼睛凝神整肃地一刻不离船,又替司徒扬歌指了指,两人身后很快应令出现三个青年,上去就开始对船内外一通检查。
薛纹凛眯起眼,仰首望一眼天空,神情里仿佛隐了心绪,高抬的下颌显出光滑完美的线形,侧脸冷白如瓷,正在碎金般的阳光里闪烁,把司徒扬歌美呆了。
“你放出云雀多年,到今日才有名单这么个因果,而他们铺陈的网却不小。”
司徒扬歌盯着薛纹凛一耸一动的喉结发怔,蓦地被这席低磁温润却严肃的话语点醒,悻悻然道,“这回合的确是我输了。”
他满心不甘,“敌人用的方法无非几种,置换利益或者内部勾连,按照先锋营那潜伏者情况来看,我以为多半是置换利益,比如对外包装理所当然的理由用以迷惑。”
“你以为勾连这里的意义为何?”
司徒扬歌嗤地冷笑,旋即又咬牙,“恐怕就是通联无人之境了,没想到城池虽小,功用不小,不知什么时候起竟变为蛀虫的窝了。”
“喏,快看。”盼妤在二人身旁感叹着顺手一指,薛纹凛循声望去也不禁讶然。
只见脚夫向守城兵将开始比划,又回身朝他们几人指指点点,兵将审视地观察少顷,对着脚夫招了下手。
五六人在守城处相对而立,仔细看去才发现,几人不光面面相觑,而是围着一个半人身高的木桩站成圈。
其中一名守将抬起一只手,船旁唯一留着打下手的立刻朝薛纹凛一群人急招手,并连声催促上船。
薛纹凛往前走了两步又站定,一旁的女人早已学精,只管死死盯着他的动静,见他不动,也默默不往前。
“你?——”薛纹凛愕然望着,怔怔憋出一个字,下文却卡壳了。
“你先上船,我需叮咛留下的禁卫军,难不成你想指望司徒?”
司徒扬歌:“。。。。。。”能不能不要哪儿都带上我?!
这句话似哄诱似命令,盼妤又不得不承认,她学精的同时道高一丈,不再能从说话语气和神色判断出薛纹凛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