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军枢处那位将军,真是十分精通栽赃陷害。
男子说完这番话,摩挲着下巴又道,“其实从兵法风格来看,也未必是他。”
薛纹凛面上没有意外之色,只问,“你对无人之境到底在忌讳什么?”
男子闻言苦笑,“你啊你,每次击中痛处总是毫不留情,也从不铺垫。”
他续道,“这故事复杂且长,你去床边靠一靠,我得慢慢说才行。”
薛纹凛状似无意地瞥过房门,摇了摇头,“你时间不多,捡重点说。”
男子显然听到薛纹凛与盼妤的对话,兀自一笑,“也好,毕竟她不可信。”
他说完话,眼帘特地抬了抬,仿佛在观察薛纹凛的反应。
这男人居然没反应,脸上肌理连一丝微动都几乎没发现。
有些失望。男子撇了撇嘴,“重点就是,军枢处有些小动作——”
他停顿一半,接着道,“你倾心相护的那个小皇帝,也貌似有些小心思。”
“无人之境的敌对不假,骚乱也真,只不过,尽数是西京出兵的借口而已。”
“出兵?”薛纹凛皱眉细细咀嚼着两个字。
男子嗯了一声,起身回到窗口望向窗外。
华灯初上,客栈说书人座下依然人满为患,临街两旁的商贩已换了一批陌生面孔,只是依然清一色壮汉青年。
“你无需知晓宫变细节,但边塞之所以增兵,就是发现了无人之境的诡谲。”
“恰逢长齐增兵,西京却派出大军,我正是摸不清原委,不然怎会亲自来?”
薛纹凛淡淡插话,“他如今办事沉稳,应不会如此冒进。”
男子随意侧靠在窗口,身体向内看着对方,听罢顿时笑了。
“他经你悉心调教,你自然偏帮。”
话音落,就见薛纹凛投射来一道冷光,男子连忙否认,“好好好,不偏帮。”
男子续道,“至于国书,长齐自顾不暇之时,自然希望外部环境能安定平静,得盟友庇护一二是最好,反正初衷便是如此,但后来——”
男子莫名一笑,“后来几次三番没有回应,才发现西京这位太后似真的还政给了皇帝。因为不太相信她不插手,故而国书多写了几封。”
薛纹凛:“。。。。。。”就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
男子又接收到薛纹凛谴责且不相信的眼神,无辜地耸耸肩。
“当初宫变还未发生,朝局已然隐患愈深,天诏狱内如今还关着不少供认自己是金琅卫的暗杀者,若是你,信不信薛承觉干出这事?”
薛纹凛对此沉默,但眉心未展已说明态度。
新皇刚刚收拢实权,正是在朝政上大展拳脚之时,怎会蠢到分心交敌?
“我循着这些暗杀者的行迹才找到这里,你也知,长齐与祁州边境离王廷甚远,只是历来依仗无人之境的险要,并不惧外敌通过边塞入侵本朝。”
男子又略叹息,“这番轻敌想法确实助长了前朝余孽始终不死的复辟之心。”
薛纹凛眸中冷光又盛,不禁反问,“复辟,你确定?”
男子被问得眼里掠过一丝困惑,“老实说,我不信单单在长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