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停了下来,我余光中感觉他目光落在了我脸上。
“这位小姐。”他在身后喊我,我本想装着没听见,他又喊了一声:“穿黑裙的小姐,等一等。”
我不得不停下来,只侧了一半身子,用纯正的美式英语问他:“whatcanidoforyou?”
他微怔了一下,同样用英文问我:“haveyoueverseenamaninablacksuit?”
他果然是在找小军,我表现自然的给他指了一个反方向回答:“oh,isawhimjustoverthere。”
“thanku。”
我似乎蒙骗过去了,他说完就迈步往我指的那个方向而去了!
我走到外面一楼的大厅时,还碰到了才赶到的云舒曼。她一脸怒气,妆容和头发都有些乱,急匆匆的也朝更衣室那边去了!
接下来,我的行动很明确,就是找出我任务的目标——霍爷,不过这个宴会厅里显然人不少,要找到这个人,并不留痕迹的下手,是今晚最大的难题。
说实话,我虽然成功变装成这样,我依旧一点儿底都没有。
就这样,我搜遍了外面的露天场地以及室内宴会厅。也没有找到霍爷,我看大多数都是一些太太小姐们,偶有几个男人,也并不太像是海商会的重量级会员,所以我感觉这下面的人应该都是像云舒曼一样,只是云董的家属什么的,所以其他大佬们,应该有个专门的休息区。
我目光往楼上看去,果然看到左边二楼有一个入口,统一穿着的保镖们严阵以待,想必,就是那里了!
我轻步迈上去。一个工作人员立刻拦住我说:“对不起小姐,您不能进去这里。”
若我所料,不是核心成员不能从这里进去,于是我就学着云舒曼的语调撒娇说:“是吗,我就是想进去找我爷爷嘛……”
工作人员被我搞得脸蛋稍红,但还是抱歉的讲:“我还是不能放你进去小姐。”
也差不多同时,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跨步上来,此人风度翩翩,那气质更是雅人深至,不是旬小爷又是谁,我的脸都没躲,旬小爷的目光落到我脸上那一刹那我心都收紧了,我以为他要认出我来了,可没想到,他只是对着我给了一个君子礼仪般的微笑,直接走了进去。
那些保镖也没有揽他,目送他的背影,我得以肯定,旬小爷是这商会的核心成员之一。
再一回头,段天尽打着电话,步态悠然地上了来,他说的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得清楚。
“那件事可以着手去办了,今天晚上的效果最好。”说完。他就挂上电话,眸光往上抬,看到侧靠在栏杆上,故作优雅欣赏楼下舞蹈表演的我。
“嘿!你刚才真的有看到……”
我假装没听见,摸出早就关机的手机,假装接电话,用英文对着电话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事。
正巧,门内猫爷站在那唤他:“天尽,快进来!”
段天尽没有停留,大步进了去。
感觉他已经彻底走了,我才回过头去,看来,段天尽确实加入了海商会,他们现在应该去开什么机密会议去了吧,霍爷一定也在里面,我得找机会下手才行,于是我到楼下,随意拿了些点心来吃着,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先补充点体力最要紧。
这样一等就是一个小时,二楼的门开了,渐渐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几乎皆是一身尊贵的老头子,好几个我在电视上都见过。市长、军区司令、都在其中,稍微年轻一点的没几个人,不过段天尽和旬小爷是当之无愧的颜值担当了!
霍爷是后面出来的,他跟猫爷还有另外一个白头发老太太走在一起,几人都年过六甲,岁月已在他们身上留下明显痕迹,所以光从神情上,根本看不出他们的情绪,我移步到他们身边不远处,才能依稀听见他们的谈话。
“猫爷,你极力把段家这位给拉上来,也不怕他真做大了,再提当年旧事?”霍爷年纪应该也有七十多岁了,身材中等,局了头的黑发茂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相传当年这霍爷年轻时,也是一风l美男子,因为烂赌跑了两任老婆,后来却也让他依靠赌业发了迹,跟着入了龙门,在龙门熬到带他入道的大佬都死以后,终于成为龙门三大长老之一,那三大长老都有谁呢?一位霍爷,一位猫爷,最后一位就是凤嫂了!
说到凤嫂,也就是此刻跟着霍爷他们的这位老太太,现在应该得叫她凤奶奶了吧?
她当年只不过是一个被父亲卖给别人柔弱小女人,本是个苦命的女子,买家瞧她颇有姿色,便把她送给了当时一位活跃在西南边界的一老板,后来,她还真就凭自己的本事,让这大老板折服在她石榴裙下,本应该就此幸福下去,哪想大老板因行业利益战争被出卖了,死在了境外。这女人却非但没有因此而沉沦下去,接着担起了亡夫的生意,历经几十年之后,把生意越做越大,几乎垄断了海城以南所有的生意,这条道上,谁没听过‘凤嫂’的大名?
也正是这几位当年的龙门三大长老,把最初他们效力的段家架空,将段家的龙门王朝一分为三,各自为尊。
当年段家到底是如何被逼出海城,二十几年毫无音讯先不说,这三位除了一身黑道的荣誉的势力。也是老了,老人嘛最看重的自然是面子,江湖中人最看重道义,几人已近暮年,段家的后人回来了,他们也不敢明地里说什么,毕竟段天尽的爷爷是带他们出道的恩公,所以才有了黑水堂下面的人一个个对段天尽虎视眈眈,但猫爷却总是护着。
听霍爷这话的意思,段天尽加入海商会,是猫爷的功劳。
猫爷这时说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这海城风云几十年,你我几个也得到了当年想要的一切。如今,也该是时候了!”
“这么说,小艳的死就与他脱不了干系了!”凤奶奶因年老而变薄的嘴唇细成一条线,严肃起来,更是有一股子不能撼动的沧桑之力。
“不。”猫爷似乎很确定,他说:“小艳的死与这个天尽无关……”
我怎么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小艳的死与这个天尽无关?
那边舞台上,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太太拿着话筒上去,说了一大堆附庸风雅的话,这几位便不再说话了,被宴会侍者专门邀请去坐到最前面的席位上。
我便远远的看着,此刻这里这么多人。显然不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云太太终于说完了,云舒曼换了一身红色娇艳如火的礼裙,头戴一朵黑色带网绒花,款款上了舞台,走到钢琴前,像台下恭敬鞠了一躬,光看样子,还真会以为她是个知书达理、涵养颇高的世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