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联的决赛时间定下来了。”楚云生抓了抓周念平的头发,“就在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二天。”
“啊?”他腾得坐起来,“时间这么紧?”
楚云生比周念平淡定许多,仿佛早有所料:“还好,考完当天坐高铁,晚上十点钟左右就能到。”
他顿了顿,试探地问:“你查过车次了?”
“考试日程一公布我就查了。”
“真不愧是楚云生啊。”周念平倒回去躺着,学着老师的语气,老气横秋地夸奖自己的男朋友,“做什么事都有条有理。”
说完,就被楚云生用手指戳了脑门。
不过周念平只是后勤人员,连演讲稿都不用准备,所以具体哪一天开始决赛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他的首要任务还是准备期末考试,至于楚云生,自从小高考结束以后,就带着模联的成员参加了大大小小十几场比赛,带领实验高中轻轻松松杀进了决赛。
周念平一点也不意外,换句话说,楚云生拿多少奖项他都不意外。
周末下了一场小雪,周念平难得早起,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被楚云生逮回温暖的被窝,抱在怀里睡回笼觉。
他惦记着要去看父母留下的房子,睡意一扫而空,趴在楚云生怀里动来动去,硬是把楚大学霸折腾醒了。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你踹到床下去。”楚云生哑着嗓子起床,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去浴|室里洗漱,走的时候还在抱怨,“明明知道我昨晚睡得迟,闹什么闹?”
楚云生昨晚在为模联的决赛做准备,周念平先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床头的灯还亮着,他实在是受不了,迷迷瞪瞪爬到楚大学霸怀里,略施小计,把男朋友勾上了床。
“念平,具体地址再发给我一下。”楚云生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精神抖擞,一点也看不出熬夜的模样,“等会儿我发给宋叔。”
“那个房子还挺偏的,开车估计要四十来分钟。”
周念平抱着被子点头,他先前用地图查过,知道爸妈留下的房子很远,所以对于楚云生的估算没有任何疑问:“叔叔阿姨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是临时有事耽误了,实在赶不回来。”
叔叔阿姨在临市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周念平真心为他们高兴,不过相对的,相聚的时间骤然减少,以前阿姨每天都能给他发条短信,现在一周才能抽空打一次电话。
周念平起初很失落,但很快就想通了:他即将成年,叔叔阿姨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不是渐行渐远,而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向了不同的岔路口,但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就算分开,他们也在互相牵挂。
楼下传来烤面包机清脆的铃|声,周念平裹着棉睡衣,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发现楚云生连牙膏都帮他挤好了,脸上不由挂上羞涩的笑意。
楚云生是个想当完美的男朋友,不论表面看上去多么的毒舌,落实在实际行动上,也是实打实的暖男。而且楚云生做事,目的性极强,且自我约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有的时候周念平甚至觉得楚大学霸有些恐怖——他严格地遵循着计划表,哪怕不写在纸上,也能用行动展现给身边所有的人,他活得像个精确到小数点后十几位的秒表。
而周念平大概是楚云生一生当中唯一一个无法控制的变数。
他洗完脸,带着一身水汽走到楼下,把烤好的面包片从烤箱里拿出来,摇摇晃晃地溜达到楚云生身后,将脑袋搁在对方的肩头,打了个哈欠:“还在炒股?”
“嗯。”楚云生从他手机接过面包,涂了花生酱直接塞进嘴里,“要看吗?”
周念平翻了个白眼:“看也看不懂。”言罢,转身走到厨房里,拌了个蔬菜沙拉,同时在锅里温上牛奶。
楚云生的母亲几天前往家里寄了些麦片,楚云生嗤之以鼻,说是小孩儿吃的东西,他却认真地翻了字典,将英文的食用说明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然后毅然决然地将麦片加进了早餐的菜谱。楚大学霸嘴里抗议,吃的时候完全是一副“真香”的德行,从来不剩。
今早,周念平还是准备用牛奶泡麦片。
热牛奶的锅温度不能太高,需要人时刻在锅边守着,他就站在灶台旁,一边打哈欠,一边用小勺子搅动乳白色的液体,等甘甜的香味散发出来,立刻关火,将牛奶分别倒进两个杯子里。
楚云生在这时走进了厨房,身上套着咖啡色的衬衣,因为家里有地暖,所以光着脚走到他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在周念平已经被吓习惯了,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手依旧稳稳地端着锅,面不改色:“干嘛?”
“我忽然想起来,你今天应该去收房租。”楚云生的不满溢于言表。
他把麦片倒进牛奶,随口道:“不用,我和杜浪说了,以后房租直接交到中介那里就好,我定期去拿。”
“不错。”楚大学霸的脸色晴转多云,由衷地感慨,“周念平小朋友忽然变聪明了。”
他冷哼一声不搭理楚云生的调侃,心里却想着就楚大学霸每次提到杜浪的态度,他要是真的隔三差五和人家见面,说不定要怎么闹腾呢。
唉,自己追来的男朋友,哭着也要在一起一辈子。
周念平端着杯子走出厨房,脚步微顿,注视着楚云生的目光忽然微妙起来。
不对啊,这辈子不是他追的!
周念平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是楚云生主动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