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怡和王明远行走在苏州河畔,感受着小桥流水人家的灵秀及白墙黑瓦的古朴建筑,那些水墨画中的意境在此处尽显无遗,甚至因为真实感而被放大。
王明远自幼在茅山修习,对所有的自然美景均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加上所爱的女子伴在身侧,只觉这世上仿佛再没有如此惬意欢喜之事了。他的鼻梁在侧影中显得更加英挺,一双眉眼舒展开来,透着一股温软。慕容怡看向这人的侧影,竟有些情不自禁、心生喜爱。
她的紫色裙裾在微风中飘荡,荡出层层波澜,就像她起伏不定的内心一样。她灵巧的鼻头已经微微出汗,一抹不经意的红晕染上双颊,眼波游离不定。没错,这是一个动了情的女人。不过,这个动了情的女人再侧头去看站在她一旁的男子之时,余光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略微粗壮,但身形矫健,步履速度丝毫不亚于年轻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鲁宏升的爹鲁剑雄。
慕容怡心生疑惑,难道这鲁剑雄已经出远门回来了。不过他并未走上回家的路,反而走反方向,这让心思本就细腻的慕容怡更加多了一层疑惑。
王明远见慕容怡看着那路过的老者眉头紧锁,怔怔发呆,大为不解,便问道:“慕容姑娘为何盯着这老者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什么冤家对头了?”
慕容怡道:“这人确实是我的冤家对头。”
王明远道:“慕容姑娘不要担心,我会帮你应付。”
慕容怡道:“不过,我此时并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在想他为何不回家,而去其他地方?”
王明远道:“此人是?”
慕容怡道:“鲁剑雄,风火霹雳堂堂主他爹。这老古董很难缠,脾气很大,心眼很小,诡计多端,我上次偷了他家的东西,这次又回来,他肯定不会轻饶我的。”
王明远道:“你放心,他若敢碰你一根汗毛,我也不会轻饶他。”
慕容怡看着王明远那自信的神情笑道:“那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能耐。”
王明远道:“一个老头我都应付不了,岂不枉称‘金陵十三少’了。”
慕容怡道:“这苏州可不是金陵城,毕竟不是你的地盘,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收你那份自信。”
王明远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以后你慢慢了解我之后,定会对我这份自信心悦诚服的。”
慕容怡道:“我可没那个闲功夫去了解你这个少爷,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多着呢。”说完,人已向着鲁剑雄的方向走过去。
王明远赶忙拉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去硬碰硬?”
慕容怡打开他的手道:“你真当我跟你一样傻,自然是去跟踪,看看这老鬼究竟在搞什么。这老鬼跟日月教有过勾结,不干不净,从他身上说不定还可以发现一些新的线索。”
王明远和慕容怡悄悄跟着鲁剑雄,这鲁剑雄不但不回家,而且走的离家越来越远,最后来到了苏州城最北边的一座小客栈。慕容怡心生疑惑,这鲁剑雄不回家也就算了,还要住客栈,就算住客栈也应该在城里住间像样的,但他偏偏要跑到这远郊住这间小破客栈,这种行为实在太过诡异了。
王明远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疑问,见那鲁剑雄入得客栈内,便道:“这人行踪太过奇怪,我们是否要跟进去?”
慕容怡道:“自然是要跟进去,不过,他认得我这张脸,却不认得你。所以你进去看看,我在外面查探,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混入客栈中。”
王明远道一句“好”,便进了那家客栈。这客栈透着一股莫名的破败之感,好多桌椅上铺着厚厚的灰尘。堂内也没有店小二来招呼,只一人慵懒地靠在柜台后面,见有人进来,微微抬了一下眼,也不理会。
这堂内只三四个客,鲁剑雄坐在西北方向的角落里,喝着酒,看到王明远进来,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斟酒,看样子,他是在等什么人。王明远挑了一个正对着鲁剑雄方向的位子坐了下来,如此一来,这对面的人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稍许,那原本靠在柜台后面之人出来,懒懒道:“吃饭还是住店?”
王明远看这人不过二十来岁,却一副老态,萎靡不振,料想在这人烟稀少的客栈把性子给磨没了,便道:“吃饭。”
那人道:“本店只供酒、花生、馒头、牛肉、阳春面,其他一概不供,你要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