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过年,元初自然也是不得闲的。
这帮家伙就是一群科研疯子,又有很强的紧迫感,一个个恨不得不眠不休,好不容易抓到了元初,就想拉着她一起疯狂。
元初时不时就要捶胸顿足一番:“我后悔啊,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你们留下来一起过年了,我回家多自在啊。我回家还有喜糖可以吃,还能看人家结婚沾沾喜气。现在好了,我好朋友结婚我都赶不上趟。”
陈老头“图穷匕见”,露出了自已的“丑恶嘴脸”,跟元初说:“上了贼船想下去就难了。你就安心等船靠岸吧。”
他老伴张教授说她:“沾啥喜气啊,年纪轻轻的不要想着结婚,要想着为国家做贡献。”
元初说道:“嘿!你俩怎么结婚了呢!”
陈教授夫妻俩尴尬一笑,张教授说道:“好朋友结婚没法参加确实遗憾,我给你买礼物你带回去哈。你好朋友不会怪你的,你是有公事要忙嘛。”
另一位刘教授说道:“喜糖我们也给你买。”
元初:“人家结婚的糖叫喜糖,你们这就叫糖!”
专家们:“……”
当然啦,大家随便说说,开开玩笑而已。
专家们承诺的美食还是兑现了。
他们也给元初买了各种糖果,甚至连酒心巧克力都有。
还有,张教授亲自去百货大楼挑了婚庆四件套。元初跟她一起去的,她给张明芳买了一条红色的丝巾,看起来十分喜庆。
张教授直夸她眼光好。
“初初,你自已也买一条,这种丝巾就适合你这样的年轻小姑娘戴,也适合我这样的老大姐戴。咱俩一人来一条。”
元初还能说什么呢,她跟张教授戴上了款式一样、颜色不同的姐妹丝巾,俩人还去照相馆拍了张合照。
陈教授和张教授俩人没有孩子,所有精力都奉献给了科研事业,对于他们,元初是十分敬佩的。
☆
这些专家们大部分之前被下放,他们的子女也都分散到全国各地,有的去插队当知青了,有的去了军垦农场,有的去当兵了,有的申请援边,去了偏远的城市工作和生活。
现在,专家们回京了,境遇有所好转,条件允许的孩子们就能回来探望他们,还有的已经调回了京城。
元初也见到了好几位年轻人,看得出来,这些人曾经都是天之骄子、天之骄女,但是,经过了现实的磨炼,大都变得沉稳了,有的甚至有点消沉了。可见生活落差给人带来的打击有多大。
现在,看到自已的长辈已经恢复了部分待遇,他们似乎看到了希望,一家人能够再见面,能够真真切切地看到对方,知道大家都好,而不是只能从信件里窥探一二,这就足够了。
对于给他们带来这份转变的元初,他们都抱着十足的善意和感激。
除夕夜,大家聚到一起吃饭,专家们心态都很好,跟自已的孩子们说:“其实我们下放的时候,过得不算差,我们是有技术的,农村缺什么?他们缺的就是知识和技术。真正有用的技术。
一开始我们过去的时候,老乡们还有戒心,和我们保持了距离,后来,我们帮忙修了拖拉机,帮忙规划水利,凡是需要技术的地方,我们都可以表现一下,老乡们很快就热情起来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还舍不得呢。
所以说,人还是得有用。我们要做对国家和社会有用的人,脑子里时刻想着为国家和人民做事,做实事,那国家和人民总会看到我们的心意。”
你有用了,你就不会太惨。
真正惨的,是那些搞思想文化研究、搞政治经济研究的。他们平时研究的那些东西,到了乡下是真派不上用场,那就有点糟糕。
年轻人们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