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在住在这儿,晚上我们给你们接风,好好吃顿饭,明日你到县里去看看婶子和郑雪、郑洋他们,我给你放两天的假,大后来,你就回来,咱们这新建的首饰加工作坊也得正式开工了。仪式就不搞了,这里面的东西,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对外就说是丽人坊里的男工作间其中的一个作坊院子,是加工贝壳和海螺这些小饰品的。”
“是,我知道了。小姐,我不用休息,明天我去县里瞧瞧我娘他们后,我就回来,你这边有什么事就吩咐,我立刻就去办。”
如花摆摆手,说:“那不成,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你这出去一个多月,婶子她肯定想你了。郑叔在刘家屯村这几个月是回不来的,我不能再叫婶子连你也见不着,婶子不得怪我呀。”
郑海笑了,说:“我娘最疼的是小姐,她只会说叫我听小姐的吩咐,好好替小姐办事,不能偷懒,不能对不起小姐对我们的好。”
如花“咯咯”地笑着,指着郑海,说:“你这模样,这说话的语气,可真学的像。”
赵婶来说豆腐粉条包子都蒸好了,于是,如花叫赵婶只剩下一百来个,其余的全部装到干净的筐子里,盖了白棉布挡尘,叫李强赶着马车给大相寺送了去。
家里的两辆驴车,一辆伍立文走时赶走了,另一辆柳氏他们走时赶走了。这辆马车是郑海从益州带回来的,白凌飞给他送了两辆马车,也好方便郑海带着十多个人赶路。因此,郑海这次带工匠和单大夫一家,走的是陆路,并不像如花她们一家来颖州府时,走的是水路,饶了个大圈子。
姥爷柳长岭从如花家的水稻田里回来时,柳安也刚进门,如花和两人说了单大夫一家的事,说是晚上要给他们一家接风,请姥爷和大舅舅负责招待。
柳俊在一旁和柳湘听了,两人愕然地对视了一眼,柳湘就开了口问如花:“你家还请了府医?”
志曦在一边上说:“是啊,是姐提前给安排好的,以后有单大夫在,咱家谁生病了就能及时医治了,要不然还得大老远的去镇子上或是县里,来来回回的在路上,要耽搁不少时间,生病的人坐在车里颠簸的也不舒适。”
“如花,这大夫只就为你一家人看病啊?”姥爷柳长岭问如花。
如花看向柳长岭,问道:“姥爷,怎么了,你是想叫单大夫替谁瞧瞧病吗?”
柳长岭知道如花聪明,他这话一说,如花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不扭捏的藏着掖着,就说:“嗯,是你姥姥,当初生了你小舅舅后,就一直觉得肚子不舒服,那儿总是疼,这些年因为生日紧巴,也没去瞧过病,你姥姥一直忍着,疼的厉害的时候就随便买点止疼的药喝一、两副。我想着,你说这个单大夫医术很高,看能不能请他给你姥姥瞧瞧。”
“当然行啊,姥姥这病着咋不早说呢,我们带去县上找沈大夫瞧也行的。”
柳长岭和柳安互看了一眼,柳安说:“这不是不想麻烦你们,我们这工钱攒够了,就带娘去。”
如花和志勤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终,还是志勤开了口:“姥爷,咱们有些事要分清,可有些事根本就分不清,所以,你们有啥难处,不要藏着,我们能帮的一定会帮,不会认为你们是图着什么。”
柳长岭的眼神闪了闪,张张嘴,没有说话。
志学在一边说:“爷爷家也是这样,怕别人说闲话,该是一就是一,不敢跟我们提些要求,就怕被别人说占我家的便宜。姥爷,其实你和爷爷,你们两家不必这样的小心翼翼。我爹娘,还有我们五个,我们一家人能分清哪些亲戚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有需要我们帮的,我们怎么都会去帮,有那些来占便宜的,我们也不会任由他们欺负占便宜。”
这两兄弟的话,说的柳长岭面上有些尴尬,柳安和柳俊、柳湘在一边上,也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他们在伍家确实吃好穿好的,虽说是替他们作着工,可这挣的钱其实就跟白拿的没差多少。
如花看气氛似乎有些凝重了,就扯了一下如梅,说道:“大姐,去看看饭菜怎么样了,二哥,你和志曦去请单大夫一家过来吃饭,大哥,你去叫郑海过来。表姐,你也去帮大姐端端饭。”
几人都前后脚的出去了,如花这才跟姥爷和大舅舅说:“姥爷、大舅舅,大哥和二哥说的,就是我们全家的意思。只要是合理范围内的,不必太多在意这欠不欠的问题。我们怎么说都是亲戚,是守望互助的一家人。一会儿单大夫来了,就劳烦姥爷和大舅舅陪着多喝两杯。”
“嗳,知道了,如花啊,我们知道了,我们是该要谢谢你们的。”
柳长岭说着,脸上多少还是有些局促,这亲戚间啊,还是得把握个度,他不想给女儿、女婿添麻烦。
次日,郑海一早就被如花赶着回县里去了。
如花依旧在作坊里准备待一天,带着二十个女工,边学边做着香包、五彩手链这些东西。
中午,回家吃饭时,在作坊门口看到冬娃子几个小孩子。
冬娃子他们似乎是专门在等如花,一看到如花出来,都站直了身子,冬娃子领头给如花打招呼。
“如花姐。”
如花有些日子没见他们了,就过去摸摸冬娃子的头,问:“冬娃子,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呀?”
冬娃子仰着小脸,说:“如花姐,我们在等你,我们是想问问,最近有没有啥活派给我们干的?”
如花看了几眼站在一边的那十几个小孩子,最大的也就和她差不多大,最小的只有五岁。
芥菜、冬笋、春笋这些采摘、挖过了后,这段时间,确实也没再给冬娃子他们活干。因为养殖厂建起来了,种了草和苜蓿,这兔子、牛、羊这些都在养殖厂养着,有专人负责,也不需要冬娃子他们再帮着割草了。所以,冬娃子他们这算是失业了。
如花算了算,去年冬种的蚕豆四月底差不多就得收割了,到时候这炒蚕豆作零嘴的烘炒作坊也能建好了,还有种的花生五月份也能熟了,一部分榨油,一部分用来做零嘴。
“嗯,冬娃子,你带他们明天开始去采芥菜籽吧,采个十天,十天后我再给你们安排其他的活计,一天三个时辰,六文钱,行吗?”
冬娃子和那群孩子听了,一张小脸都笑开了花,就听他们此起彼伏的轻脆童声响起,“行,行,谢谢如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