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那些经书上的话都是真的。
他成了师父最得意的弟子,成了众人眼中的佛子。
可他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那些跪在佛前的时辰里,他常常会想,自己到底在向谁祈祷?
直到今日。
看着樊星被那些锁链缠绕,看着他宁愿替自己赴死。
玄霖才明白,这些年他追寻的光明,从来就不在那些金身佛像上。
他以为自己在追寻大道,实则是被人当做棋子。
他以为虔诚就能得到庇护,到头来却是一场精心布置的算计。
那些年幼时信奉的教义,此刻看来有多么可笑。
那些跪在佛前流下的眼泪,又显得多么可悲。
想起师父给他的佛珠,原来也是为了让他成为更好的祭品。
那些教他向善的话语,不过是为了让他的魂魄更加纯净。
夜风从窗外吹来,带着几分凉意。
玄霖望着远处的月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他终于明白了。
真正的大彻大悟。
神佛从未给过他答案,那些经书也从未教会他真正的慈悲。
反倒是一个自称邪修的人,教会了他什么是真正的光明。
玄霖转过身,望向樊星。
此刻他心中无比清明,仿佛多年的迷雾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他不必再跪在佛前祈求答案,因为答案就在眼前。
他不必再追寻虚无缥缈的信仰,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值得用生命守护的人。
那些经书教他普度众生,可他宁愿只救一人。
那些佛法要他放下执着,可他偏要执着。
樊星说这是执念,那玄霖便执念于他。
从此以后,舍清规戒律,舍浮生虚名。
他笑着说:“我不信神佛,只信你。不度众生,只度你。”
轻飘飘的话,却重得让樊星几乎喘不过气。
“胡闹”樊星眸色一沉,声音带着几分寒意,身泛起丝丝缕缕的血色灵光。
“我要陪你。”玄霖一字一句道。
这话听的樊星胸口都闷闷的,灵力在经脉中翻涌,每一次流转都像是万箭穿心。
强忍着痛意,樊星声音愈发冷硬:“陪我?陪我看那些想帮我的人一个个死去?陪我在每个夜里被噩梦折磨?还是陪我看着自己亲手毁掉在意的一切?”
他一步步走近玄霖,每一步都带着压迫的气息:“就像现在,我体内的灵力已经开始暴动。你猜,若是我控制不住,会不会像杀死那个医修一样,将你的五脏六腑震碎?”
玄霖不躲不避,任由那股压迫的气息将自己笼罩:“那便让我试试。”
“试试?”樊星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你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
“我知道不是。”玄霖望进他眼底,缓缓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额头,“可我还是要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