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他们第一眼看见的,应该便是大开的地窖口。
“被人劫狱了!”有人喊道。
“从上面逃的!”又有人喊,想必是抬头看见了屋顶的天窗。
“先四下找找!”有人命令道。
就在这时,无缺扮演的梁军恰到好处的出场,疾呼道:“不好了!外墙上有一个大洞!”
院内的守卫闻言呼啦啦朝外院跑去。
而此时,外墙外拉着一袋泥土和一条死狗的马车,应该正往东北方疾驰而去。
做戏就要做全套,有泥土的重量,车辕痕迹才更逼真,有刚杀的死狗血腥味,才像拉着一个带伤之人。
如果守卫们循着车痕与血腥味追去,会发现,在东北角落一处杂草丛生的城墙下,也赫然有个大洞。
马车丢在那里,重物通过的痕迹现于土洞中,洞外是一群马儿的乱蹄印,隐约往东北而去。
那么他们会推测:敌人已经带着囚犯逃出城往东北方向去了。
但愿他们有那么聪明,我暗自想着。
算算时辰,守卫们应该往城东北而去,遂悄悄转过头,示意闵秋撤。
谁知扭头一看,他一双牛眼正在暗影中闪闪发亮盯着我。
“想什么呢?”我翻翻白眼,爬起身来。
他喃喃道:“你不说话就好了,就像月娘陪着我。”
我一脚把他从草堆里踹起来,“你才要当哑巴呢!”
房门大开,院中空无一人,果然为了追寻囚犯空巢而出。
我们顺利地出得侧院来,再从那个来不及被堵上的洞口处钻了出来,我再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包香粉洒落洞口,以防有人再循新的血腥味道寻来。
当启明星出现在地平线时,我们刚刚好把那个几乎不是人的人,放置于风三娘的软床之上。
无缺用温水给他细细擦拭过身体,再给新伤口和脓肿发炎的旧伤撒上止痛消炎的草药粉,只见他全身鞭伤、刀伤、棍伤、烫伤,体无完肤,根本无法穿衣,勉强盖了一层绵软纱被,一直陷于昏睡状态,身体偶尔轻轻抽搐。
闵秋用真气试探过他穴脉,叹息一声道:“若换了别人,被这般折磨,早死了几十次了,幸亏他内力纯厚,才能撑到现在。”
无迹与风三娘,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尾,一个揪着鼻子呜呜地哭,一个拧着手帕嘤嘤地哭。“好啦好啦。”我安慰道,“人已救出,不是应该好好吃一顿庆贺一下么?”
“对!”三娘抬起哭得红红的眼睛:“给殿下炖的人参鸡汤快好了。”
“我去看看!”我自告奋勇地举起手来。
是夜,由于我偷喝了给太子准备的人参鸡汤,闵秋罚我陪夜。
无缺也不肯走,非要陪在太子身旁,结果还不过丑时,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守着烛头剪灯花,剪得腻了,便挪过红烛,摆在床头案榻上,再席地而坐,双手撑在床板上,托着腮,看着昏睡的太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