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俊悄悄推开祠堂的门走了进来,默默立在他身边,却低垂着头,并没有开口。
他现在开始后悔,隐隐觉得后怕。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月怀容。
可是,脑海里一浮现香云那热情似火让他欲仙欲死的身体,他就觉得热血沸腾,不能自抑。
月怀容对这一切却根本不知道,他知道武俊进来,也不回头,缓缓问道:“香云被下药的事,你可调查清楚了?”
问了一遍,没人应声。他微微皱眉,这才侧头去看武俊,却见武俊古铜色的脸微微泛红,两眼发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由提高了声音:“武俊!”
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香云给他造成的困扰已经够叫他头疼了,最得意的手下竟在这时候走神,不由又令他火气上涌。
武俊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打了个激灵,赶紧应道:“属下在!”
月怀容眼神冷厉地盯着他:“你刚才在想什么?”
武俊闻言,心里猛地一惊,随即面不改色地道:“属下在想如何替主子挽回这一损失。”
这是对月怀容忠心耿耿的他第一次对月怀容撒谎。
月怀容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冷哼道:“你不用操这个心,我呆在这儿,反而有利于下面的行动。我问你,香云的事你可调查清楚了?”
他向来是个精明的人,手下一个神情变化他都能猜出什么,今日却因为烦恼过多,并没有发现,武俊在回答这句话时,他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
武俊略一犹豫,还是照实说道:“一开始是香云夫人派几名美婢给月无缺送茶,那茶水里下了春药。哪知道月无缺早有警觉,夫人下的春药无色无味,竟也被她识破了。然后她吓走了那几名美婢,令人将那杯下了药的茶送还给了夫人。”
“然后香云就将那杯茶喝下了?真是自作自受!”月怀容满眼怒色冷笑,“真是个愚蠢的妇人!”
武俊却道:“二爷这回却是想错了,那杯茶并不是夫人自己喝的。而是被人灌下的。夫人自身功力也不弱,又是她弄来的药,怎么会不知道。”
月怀容依旧冷哼道:“不管是不是她自己喝的,也怪她自己!现在的月无缺,是她动得了的吗?”顿了顿,又问,“给香云灌药的人是谁?”
武俊道:“夫人说她也不认得,但是看那人的衣服,似是月家暗卫,可是衣服的纹色又有一些不同,而且他的身手深不可测,夫人的身手也不赖,可是却被他一招就制服了。”
月怀容闻言,脸色忽然一变,眸子里有阴云暗涌。与月家暗卫相似的衣着,纹色却又不同……莫非,是月家暗卫中的秘队?
虽然月家的暗卫分成暗队和秘队的事情只有月家家主一人知道,但月怀容在月家掌家这么久,在月家安插的眼线也多,因此对月家秘队一事也略有耳闻。
听说月家秘队里全是一等一的高手,有的人的修为甚至连月家家主都不如。这样厉害的人物,竟然甘愿受月家家主驱使,这中间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月怀容却曾听人说过,许多年前,魔宗有一位修炼成痴的魔主曾闯到冷月山庄来,欲偷取月家藏经阁中的一本绝本秘笈,最后却被当时的家主发现,立刻调动了一批月家暗卫高手,最终硬是将那位被誉为天才的魔主给制服,囚禁在后山那口轮回井中。
可是他在月家呆了这么些年,对月家暗卫们的身手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他还没有见过一个能让他觉得惊艳的人物。除了,月无缺。
一想到月无缺,月怀容的脸色更为阴沉。她这样做,是在向他示威?或是,怀疑到了什么?
哼,不管如何,他还会怕了这个小子不成!
武俊见月怀容不说话,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二爷,说起来夫人也是为了您才这样做的,您能不能……”
“闭嘴!”月怀容突然冷喝一声,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你如此为那个贱人说话,可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武俊闻言,不由脸色大变,一惊之下,赶紧跪了下来:“属下该死,请二爷恕罪!夫人并没有给属下什么好处,只是属下觉得这一切都是月无缺使的诡计……”
“够了!”月怀容打断了他的话,回过头去,目光直视着对面的月家祖先牌位,冷冷道,“香云的事不用你管!就让她在佛堂好好悔过吧。你先下去吧。”
“是。”武俊赶忙应道,退了出去。到了门外,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很快到了月云霄与众家主约好秘密会议的日子。
这日,月云霄交月家的一应事宜交给月孤城,自己则带着月无缺,由月家护卫和暗卫明里暗里双重保护,低调向风家而去。
风家在玄机城外向南百里建有一座避暑山庄,他们约好的秘密地点就是那里。月无缺和月云霄坐于一辆马车内,一路上逗得月云霄哈哈大笑。
月无缺虽一路上与月云霄说笑,却一直在留意外面的动静。
出了城外,她的目光不时移到马车窗外,留意哪个地方适合埋伏偷袭。现在是白天,路上偶尔有行人经过,极易引人注目,月怀容那么谨慎的人,绝对会选在他们回来时动手。因为他们这一个来回至少要四个时辰,再在风家一耽搁,回程的时间一定会拖到晚上。
月云霄注意到了,心下暗暗赞许她的警觉,悠悠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很秘密,不会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想来刺杀我们,月家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为保这次行程安全,暗卫秘队队长月阙也暗中带人跟随保护。
月无缺道:“爷爷说的是,不过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凡事更谨慎些一点亏也不吃更好,免得不好讨还。”
月云霄哈哈一笑:“真是个不吃亏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