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县衙总遭胡人侵扰,县衙之人烦不胜烦。
云暮倚在柱上,看着小四与胡人过招,察觉胡人有退意:“小四,活捉。”
因前两日云暮不与他们纠缠,胡人牙中并未藏毒,后悔万分。
云暮拿出匕首,抚过刀柄处的‘李’字。她想不通,朝中手握重权之人并无李姓,后宫最得圣宠的妃子不外乎是贵妃,但贵妃乃何氏:“这李字是何意?”
胡人闭眼不答。
云暮错开一步,小四拿着刑具上前,手还未落下,便被云暮拦下:“我亲自来。”
从怒声辱骂到呜咽求饶不过也才小半个时辰,云暮还当他们有多硬气呢。
“李是何意?”
胡人奄奄一息:“不……不知,那是兰百长的东西,他随身佩着,但前几日就不见了踪影。”
一旁的人目眦尽裂,锁链晃动。
云暮又问“兰百长是何人?”
“他曾是北羌的没落贵族,后兰氏一族犯错被放逐,前些时日不知得了什么宝物,才坐上了百长的位子。大人,再多的小人也不知道了。”
被放弃的兰氏还能重返族群,看来这个宝物不一般,云暮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宝物可在涿州?”
胡人对此并不知情:“小人只知匕首是百长来涿州后才得到的。”
发现宝物得匕首,当初她爹娘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那把匕首便是背后之人的赏赐。
她拼命压下去卢府活捉兰百长的想法,城中不知藏了多少胡人,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只能暂时忍耐。
火盆里,木柴哔啪作响,火星溅到云暮衣摆,灼出一个个小洞,她恍若未觉。
“肉铺一事他们知之甚少,只知晓是给人吃的,但兰百长不许他们碰。”
涿州百姓无集体生病,云暮不以为意“给他们一个痛快,丢进卢府后院。”
翌日晚间,夜色浓重,厚重的南门悄然打开,一批披盔戴甲的队伍无声入了涿州,领头之人赫然是消失多日的小五。
浓重的墨色笼罩整个涿州,月影难觅,小五搭弓射箭,将想要报信之人一一射杀。
寻常人家早早安寝,偶有瓦片响动,也只当是大风袭来。
卢府此时灯火通明,卢宏举杯敬兰维:“兰百长,承蒙相助,今夜过后,涿州城你我二人共治。”
兰维大笑,美酒入喉:“家主放心,少家主定会全须全尾地回来,明日一早,云暮人头会悬挂城门示众,阉人一个,也配和家主叫嚣。”
丑时一刻,一句“县衙走水”,惊动了整个涿州,人们提水欲出,又转身回房,将门窗闭紧,敛气收声。
兰维带着百来号人把县衙团团围住,看着云暮领着十余人镇守,忍俊不禁,他带的人骁勇善战,以十敌百,云暮插翅难逃。提着云暮脑袋向沈聿明邀功的幻象浮现在眼前,兰维搓了搓手,抽出腰间弯刀。
云暮记忆中的身影和他并不能重叠,心沉了下去,面上却饶有闲心地同小四他们玩笑:“咱兄弟几个莫不是和涿州犯冲,才来多久,被围了不下三次,命运多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