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涿州不是京城,岂容你撒野?还不速把牢中人放还归家?”
云暮认得,他是涿州有名的商户,名叫王实。
她到涿州的第二天,蒋其就把这些人的底细都查了个底朝天,尤其王实,他仗着和卢家主有几分关系,时常欺男霸女,夫人娶一个死一个。
她握拳抵唇压咳,右手接过小四奉上的长剑,长臂一挥,剑鞘不偏不倚地打掉了来人的剑。
“来人,一起上,杀了这个祸乱朝纲的阉人,把人救出来。”王实悄悄撤到门边,大声喊道。
云暮自打来了涿州,不曾动怒杀人,王实并未把他放在眼里,只当他是个被拔了爪牙的病猫,再加上卢家主挑唆,他脑子一热,就带了人过来。
云暮因着皇帝的关系,才让卢家主三分,如今这王实是个什么货色,也敢对她大呼小叫?
手中长剑一掷,命中王实心口,人群一片哗然。
王实双眼瞪大,脸上满是骇然之色,似是不敢相信云暮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余下之人弃刃,自发让出一条道。
云暮脚下未动,声音响彻正堂:“还有谁想要探视吗?”
声音沙哑,脸色苍白如纸,宽大的黑色斗篷罩在她身上,显得略微有些空荡,活像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黑无常。
人人自危,无敢应答,恐云暮急眼拎剑再砍。
“既无,为何不走,难道是想留着县衙用膳?”
顷刻间,县衙内外之人纷纷作鸟兽散。脚还未落地,又听得一声‘慢着’,顿时僵在原地,头却是不敢扭。
“把人带走。”
落在后头之人,忙拔出剑,又擦拭干净才敢双手奉上。扛人的扛人,清扫的清扫,正堂焕然一新,血腥之气无处可寻。
云暮低咳了几声,把剑递到一旁,“把监牢清出来,过两日小五一到,就挨家挨户把这些人搜罗起来。若是不够,便把人丢去地牢,让他们也尝尝叫天天不应的滋味。”
她想收网了。涿州苦寒,不利养伤,且离京已有月余,再不回去,恐有人生事,她想收网了。
小七端了药来,不由分说地把人往屋里推,还不忘指责小四“大人,你回去歇着罢。四哥也是,不过是些闹事之人,哪里就用得着大人动手。”
小四朝小七竖了竖拇指,他们几个虽敢与云暮调笑几句,唯有小七敢直接干涉云暮之事还不被罚。无他,只因他是云暮捡回来的疯狗。平日里有云暮栓着,倒也无碍,可背着云暮是何光景,这可就难说了。
一口把药饮尽,苦味弥漫整个口腔,云暮漱了口“查到胡人的住所了吗?”
小七收了碗:“不曾,他们倒是在客栈住过,但前几日已经搬走了,如今不知所踪。”
云暮略坐了片刻,又起身整理案卷“不用查了,去卢家和县令家蹲守,卢家这几天一直没有动静,我怀疑他们已经和卢家联手。”
小七自知拦不住,他又还要去追查胡人的下落,只能托小四多加看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