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澈这般大动静,卫静姝纵然睡得跟猪似得也叫他闹醒了。
眼儿还未睁开呢,就劈头盖脸的伸手打了过来。
李君澈也没得心思同她玩闹,眼明手快的将她一双手抓住,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眸色深沉:“别闹,外头有人。”
卫静姝闻言,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当真叫他压着动都不动一下,屏气凝神,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果然听闻有踩踏瓦片的声响传来。
卫静姝心中一凛,悄声问道:“是来杀你的吗?”
李君澈耳听八方:“你觉得这是来探望我的?”
上头踩踏瓦片的声响越发重,卫静姝不由得蹙起眉头,瞪他一眼。
又问:“怎么办?在这儿等死吗?”
李君澈也跟着眉头蹙起,当真不晓得这一路货色到底是谁家的,三更半夜的偷袭还闹出这般大动静来。
可随即眼眸一转又笑起来,神色轻松几分,挨着卫静姝躺下来,却依旧将她抱得紧紧的。
“太没公德心了,骂他们。”
“啊?骂他们?”卫静姝一愣,觉得李君澈时不时脑子有问题。
这些人来杀他,难道骂几句就能把人骂走?
开什么玩笑,万一把人惹恼了,连全尸都不留,那该怎么办?
李君澈却没她想得那么多:“快骂,骂大声点,把周遭的人都吵醒了才好。”
他绝对相信卫静姝这张嘴,味道好,骂起人来也丝毫不逊色的。
想当初,李君淳可是被她骂得一文不值,当着面他那弟弟倒是没跟个姑娘计较,背地里却很是啐了几口,他都是知晓的。
卫静姝不知道李君澈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转念一想,倒也没得那般怕事,总归人家要杀的是李君澈,他自个都不怕死,她倒也没甚个好担心的。
果真张了嘴便骂道:“到底是哪个天杀的,三更半夜的爬屋顶……”
她骂得含蓄,骂完了,还瞅得李君澈一眼。
帐子里头黑漆漆的,甚个都瞧不见,复又小声问他:“怎么样?”
李君澈满脸都是笑意,夸道:“相当不错,再接再厉。”
说得卫静姝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抿了抿唇,浅浅的梨涡越发好看,轻咳一声胆儿越发大起来:“大半夜的飞檐走壁扰人清梦,是想打家劫舍还是想谋财害命的。”
上头瓦片的声儿顿得一息,复又密密急急的响起来,更是震得人耳朵都痛。
好似故意整人一般。
有了李君澈在后头撑腰,卫静姝那暴脾气立时就上来了,捂着耳朵蹭的一声就下了榻,鞋也不穿,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道从哪里寻了跟长竹来,将屋顶的瓦片捅的噼里啪啦的响。
“狗东西,在上面使阴招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下来玩,看老娘不打得你残废……”
卫静姝的声儿一句比一句高,带着满腔的火气,客栈本就小,动静又闹得这般大,陆陆续续的也都有人点了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