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骆衡明白了,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钱,眼里只看得到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
最终那钱,是会毁掉这个人的一切的!
然而,自己走到了今天,明白了又如何?
清醒了又如何?
让他清醒的,是眼前的律法;
是眼前的深渊!
想他年轻时,也是十几年寒窗苦读,也想的是为国为民。
一路科举到进士及第,官至知府,仕途也算是顺畅。
然而今天呢?
到今天,他骆衡的生命就要戛然而止!
他骆衡的人生意义……归零了!
骆衡抬起头,看向上面坐着的萧诚毅,“萧大人,犯官自知罪孽深重,罪该万死!
但求萧大人……求萧大人……犯官……”
“好了,你不用再说。”萧诚毅打断了骆衡的话。
萧诚毅知道骆衡要说什么。
本官之前既已承诺,便会说到做到。
你的子女当中,有几个无知的稚童。
他们既是无知的稚童,那本官就网开一面。
流放也好,苦役也好,都替他们免去。
本官会将他们安置在好人家教养长大。
若他们将来有出息,一样可以读书上进。”
骆衡听了,眼中两行浊泪流下,跪地放声痛哭,“多谢……多谢萧大人!”
“将骆衡带下去,与所有死刑犯一道打入木笼囚车,押赴刑场,少时本官亲自监斩。”萧诚毅吩咐。
“是,大人!”官差、侍从过来,将已经瘫软无力的骆衡直接拖起,拉下堂去。
随着一个个死刑犯被押上木笼囚车,从大堂下的院中到县衙大门外,顿时引起一阵阵的骚动。
人们的惊呼和议论声不绝于耳。
那些被判处流放和苦役的,暂时仍押回大牢,改日安排人手将他们送往流放和服苦役之地。
而今日,死刑犯是都要处死的。
院内的人也都跟着涌出了县衙大门。
县衙大门外一字排开的多辆木笼囚车被军士们严密把守着。
大堂上,萧诚毅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几个孩子,“一会儿,你们都回到咱们暂住的院子去。
你们都还太小,刑场之上过于血腥,你们就都别去了。”
几个孩子的眼中本来还有着些许跃跃欲试的亮光,此时,听了萧诚毅的话,顿时,眼中的光灭了。
但他们也知道,萧诚毅的话既已说出,那就不会再更改。
他们都是孩子。
不让他们去刑场面对血腥的场面,也是萧诚毅作为长辈对他们的爱护。
几个孩子没有执拗,纷纷点了点头。
萧诚毅安排张华和李勇带人将几个孩子先送回了他们暂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