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外面,戴小点把情况向张克侠做了汇报,这片刻的功夫,张克侠头上的白发仿佛都多了几根,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急切的问道:“枝云,真的行得通吗?”
“差不多。”戴小点看看手表,刚过八点,说道:“现在距离行动时间还有10个小时,我想,里面的几个鬼子这一夜一定特别特别难熬,等到明天6点钟的时候,突然发起进攻,我有7成把握,能够把人救出来。”
张克侠紧咬后槽牙,听他说完,问道:“对了,那个……赵参谋,人还在吗?”
“在,”戴小点摆摆手,示意把赵参谋带过来,他在刚才纷乱的局面中也受伤了,但并不严重,由四个手持步枪的战士围在他周围,牢牢的看管了起来。
把人带到面前,戴小点微微蹲下,一把抓住他的下巴,让他的脸面对着灯光,“你姓什么?”
“我……我姓赵。”
戴小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指,卡住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巴,同时以右手扳住他的一颗牙齿,向外一拗,崩的一声闷响,一颗带着血肉的牙齿被他硬生生掰断!
赵参谋嚎叫一声,鲜血、眼泪、鼻涕从横流淌,浑身像打摆子一样的颤抖起来。“我在问你话,你姓什么?”
“我……我姓小松。”
“你是几时潜伏进来的?”
“9?18之后。”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小松强忍疼痛,有一说一,把青木等人此来的目的尽数说了一遍,张克侠呆若木鸡,忽然喝道;“来人,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戴小点不管这些,继续问道:“那个青木,这一次来青县,一共多少人?”
“一共……5个。”
戴小点冷笑一声,转到他身后,抓起他的一只手,说道:“这并不是很难回答的问题,你却犹豫了,这只能说明你在撒谎……”说着话,手上用力,扭断了他的一根手指:“啊~!”
小松大声惨叫着,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斜斜的躺倒在地,嘴里胡乱嚎叫着:“真的是……5个,我没有撒谎,只是……在计算……啊!”
戴小点仿佛没有听见,再度扭断他的一根手指,然后是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小松也真是硬气,一直到扭断了他的八根手指,才终于说了实话:“求求你……我求求你,一共有7个人,还有两个,留在青县县城里!”
戴小点喘了口气,站了起来,“马上安排人去青县,进行彻底的搜查。把剩下的两个人找出来,死活不论!”
“是!”
戴小点看看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小松,摆了摆手:“把他带下去,记得,别让他死了。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说。”
有人架起小松,两个战士提着步枪跟在后面,片刻的功夫,消失在黑暗中。这边才解决完,另外一边又乱了起来,听声音,有女子说话,双方吵嚷的相当厉害。戴小点大步冲过去,又是苟日新!
苟日新用过晚饭,正想掬水洗漱,外面突然传来枪声,她以为是日本人杀到了,吓得娇躯乱颤,不但是她,同屋的闻人犀灵也给唬了好大一跳,“怎么了?”二女面面相觑,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外面有人吗?怎么了?”
“…………”外面一片宁静,二女彼此扶将,壮着胆子出门来看,枪声又没有了?消失的不但是枪声,还有周围值岗的战士、同来的记者,他们居住的这一片院落,仿佛在转瞬之间,变成了一片鬼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侯、小申?”苟日新真有些害怕了,凄厉的大叫起来。
“你别……害怕,”闻人犀灵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慌乱,拍了拍苟日新的胳膊,安慰的说道。她因为性格的原因,总会给人以万事不萦于心的感觉,但再怎么说,也只是花信少女,突然遭遇这意外的情况,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二女在院子中枯立片刻,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两个人同时出了一口气,这会儿也管不得考虑外面是敌是友了,有声音出现,总比活在坟墓一般寂静的环境中好吧?二人对视一眼,快步追了出去。
苟日新从对方的背影分辨出来,“小周?是小周吗?”
前面的男子一愣,止步回头:“新姐,你怎么在这?”
“到底是怎么了?我和闻人少尉听到枪声出来,就一个人也看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以苟日新的口才,说话如此颠三倒四,可见其心中是如何的慌乱成一团了!
“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
小周一摆手,“走吧,一边走一边和你说。”
等到了130师部小院前,苟日新和闻人犀灵已经把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既然不是鬼子大部队杀到,那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一颗心落到实处,随之而起的就是身为记者特有的敏感:“这么说,有鬼子的小股部队冲进来了?”
“我说的这些也都是听来的。”小周说道:“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两个人说着,已经接近了警戒区域,各家报馆的记者被持枪的战士挡在师部小院二十几米范围之外,双方正在激烈的争吵,一方想进去,另外一边则恪守军令,绝不让步,场面一团热闹。“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我们需要采访!”
“刚才那个人不是说已经控制住了吗?还能有什么危险?”
警卫的战士又气又怒,恨不得一轮齐射,把这些讨厌的、耍笔杆子为生的家伙集体枪毙在眼前!
苟日新和闻人犀灵奋力挤过人群,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向里面看看,黑压压的灯影中,人数真是不少,更多的却是被紧急叫来的军医和护士,正在为伤者做最初步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