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肖三只得自己走到了包子铺门口,对掌柜的说:“掌柜的,你先记上警察队的帐,赊上,以后到警察队里拿钱。”
掌柜的一听,这不是耍赖皮吗?警察队的大衙门,谁敢上那里要帐啊!只得假扮着笑脸说:“吴队长啊,我们店小本经营,实在赊不起啊!”
“那好办?”吴肖三一把把枪掏了出来,往包子桌上一放,“我先把枪押上!”
掌柜的一看,这哪是押枪啊,明明就是来找事的,赶紧又说好话:“吴队长啊,要是平常也算我孝敬你们了。可这大灾之年,小本经营,实在是没法赊呀?”
那些警察们,本来都是些欺压百姓,巧取豪夺的家伙,三天不找事,就和掉了多少东西似的。买卖还没谈成,他们的黑手就伸向了包子笼里,这个三个,那个五个,狼吞虎咽起来。
掌柜的又要和吴肖三谈买卖,又要护着笼子里的包子,精力就不够使的了。这些警察们,平常五六个包子也就够了,可是今天饿过了劲,十多个包子也不够,哪管三七二十一,敞开了肚子猛塞,一个个撑得肚儿圆,噎得直瞪眼。
哪有人还有精力再管柴龙啊!柴龙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赶紧悄悄地溜了。
柴龙忍着饥饿回到了七里铺,韩行、王秀峨、李少卿正在不放心地等待着他,看到柴龙安全地回来,才放下了心。李少卿拿来了两个菜窝窝头,一块老咸菜,安排着柴龙吃饭。
柴龙一边吃着窝窝头,喝着水,一边给韩行和王秀峨讲了这次和警察队软磨硬抗的故事。韩行听了连连点头说:“好好,甭管怎么曲折,最终结果是,没让警察队搜走一粒粮食,这也算我们的大胜利。”
李少卿刺挠柴龙说:“反正吃包子是记警察队的帐,你怎么不吃一顿包子再回来啊?”
柴龙摇了摇头说:“兴他们不兴咱,包子铺干个买卖容易吗,这下子好,赔了老本喽!”
柴龙的饭还没有吃完,门口一个红枪会员前来报告说:“报告柴会长,侯庄乡的乡长李纪文求见?”
柴龙眉头一皱说:“我和这个李纪文素未交往,他来干什么?”
韩行也觉得奇怪,问:“这个李纪文人品怎样?”
柴龙说:“听说还可以吧,也算个开明绅士。七里铺属于侯庄乡,侯庄乡和玉皇庙乡属于聊城的伪四区。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准有事儿,咱是见还是不见?”
韩行和王秀峨交流了一下意见说:“不见怎么知道他来干什么?既然他这个侯庄乡的乡长能舍下身子,到七里铺这个小村子来拜见你这个红枪会的会长,咱不妨见他一见,看看他怎么说?”
柴龙说:“那好吧!”随即对送信的红枪会员说,“有请李乡长。”
韩行和王秀峨交流了一下眼光,韩行对柴龙说:“我们是不是回避一下。”
柴龙说:“我看就不用回避了,就说是七里铺红枪会的。我们头上又没有贴着帖子,他怎么知道我们是。我到时也好请示。”
韩行看了一眼王秀峨说:“那好吧。”
不一会儿,李纪文在红枪会的引导了进了屋,只见他有四十来岁,中等个,脸晒得黢黑,穿着蓝色长袍,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真是个两不像,既像一个读书人,又像半个庄稼汉。
李纪文进了屋,众人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表示尊敬。李纪文先拱了拱手,对柴龙说:“柴兄弟呀,有功呀,既赶走了齐子修的部队,又撵走了警察队。你真是为七里铺,也是为五里铺、三里铺这一带的村子立了大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