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拂波,浮光跃金。
尼罗河面上,婆娑的纸莎草影随风摇晃。更别说鸟兽虫鱼,已早是随着初升之阳倾巢出动,漫步行于大地,或群或两叁结伴,勃勃生机尽盎然。
干燥的山洞中。
略显孤独的少女坐在青年身边,暖玉般的手指覆盖其额头。洞外射入的明亮光线悄如白纱披照在他们身上,至于头顶尘埃无力飘飘扬扬,恰如同横隔于两人之间的时代黄沙飘渺无尽。
昨夜里你其实也已经起来过无数次。
不但要忍住困意仔细查看青年情况,比如检查他的呼吸还好不好,心跳还在不在,意识清醒与否,更要时刻谨记替他随时更换被浸湿的布条……
温度正常。
你略松了口气。
昨夜一晚,青年几乎持续高烧不退,并且无法控制地抽搐不停,你差点以为他真的会当场死去……
没成想。
他竟挺过来了。
好在现下他救你一命,你也反过来救他一命,这样一命抵一命。
终于可以说是互不相欠。
等到你再将他送回王宫,那你在王宫所受到的照顾与留宿之情也彻底一笔勾销,也许那时候你就可以全身而退,逃离这处鬼地方。
至于说回到现代的事情,只有再从长计议。
……
河面是温热的。
但伸手进去却又触到的是冰冷刺骨的河水与硕大状若无物的草茎。
你单膝蹲在尼罗河畔。
双手手掌聚拢作捧状,轻轻舀起来一些凉爽的水扑打在手臂与脖颈,灿烂的水珠划过河畔,在阳光下如同金色的珍珠……
你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来使自己清醒些许。
日头更大了。
刺眼的阳光照在你身上,你略有些不适应地眯起眼睛,随手扯下岸边新鲜的纸莎草卷作叁角锥状,并弯身往里仔细装好水,准备带回去给伊塞斯解渴用。
早晨的风沙还不太重。
河岸的湿泥也踩上去软绵绵的,唯一不足就是你穿的凉鞋破了,本来你是决定就地扔掉它,但细细想来又觉得如果太阳出久了,光脚踩在沙地上实在闷烫得难受。
于是最后你只好单手拎着自己一双凉鞋,单手拿着卷好的水,光脚疾步往丘洞中走。
昨夜的火堆早就熄灭化为长烟。
黑黢黢的山洞中只有些许的光亮的地方,其余都是崎岖的黄岩石。为了不弄出声响,湿哒哒的凉鞋被你提前放在山洞门口吹风,你独自伸脚探入山洞,目光所及却没看见本该躺在石块上的青年。
“去……”
哪了?
脖颈突然被人从后掐住!
你惊呼,纸莎草中的水瞬间打翻在身,伴着清新的草香与露水的水汽,身后人将你翻转过来压在石壁!锋利的刀刃已经抵在你的脖颈,随你的呼吸起起伏伏在锁骨窝的皮肤之间。
暗色中。
对方喘着戒备的粗气,暴虐的气氛中又带一丝刚刚醒来的脆弱。你以为看清你的脸后,青年就会放开手。
但他迟迟没有动作,并且双手更加紧地禁锢住你,仿佛宁愿在这手臂与石壁之间的狭小的空间里与你急促地交换稀薄的空气,也不愿将你放开。
黄金的双目穿过暗色的波澜,
炽热地凝视,凝望你。
“是我……唔!”
你刚开口,嘴唇就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