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一,既然生物是向多样性进化变异的,那一个物种进化到另一个物种的过程将产生大量的中间过渡物种,然而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这些大量的中间过渡物种?比如说爬行动物进化成鸟类,过程中势必有大量既像爬行动物又像鸟类的物种,可为什么我们至今没有发现这样的物种?”
“也许是我们的地质考古做的不到位呢。”
“这不可能,如果中间过渡物种真的存在一定会留下大量的化石,以如今的考古水平怎么可能发现不到?”
姜北想想也是,其他物种的化石都能发现,偏偏数量庞大的过渡物种发现不了,这也太巧合了。
“疑点二,有些物种的机能靠着缓慢进化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你知道椿象这种昆虫吗?”
“您说的是放屁虫吧。”
“对,就是俗称的放屁虫。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昆虫,当受到攻击时,它可以从腹部的顶端释放出大量的毒雾喷向攻击者。它之所以具备这种机能需要两个基本的条件:一个是体内能产生毒雾;另一个是体内拥有一个轴心喷嘴。椿象能释放毒雾需要这两个条件同时满足,单有其中任何一个都是行不通的,那它这种机能是怎么进化来的呢?”
姜北认真听着,越听越惊,牛教授简单几句话就轻易颠覆了他的固有思想,他顺着牛教授的思路说道:“就是说如果放屁虫进化过程中无论是先进化成的毒雾,还是先进化成的轴心喷嘴都是没用的,这种中间物种很可能适应不了环境被自然选择淘汰掉。”
牛教授赞许的点点头,说:“不错,根据达尔文的理论,物种的变异进化是非常缓慢的,如果某种昆虫能最终进化成椿象,它是不可能同时进化出毒雾和轴心喷嘴的,那根据《进化论》的物竞天择理论,椿象这种昆虫又是怎么来的呢?”
姜北被问的无言以对,达尔文的《进化论》中学的时候就学过,明明白白的写在生物课本中,从它那自己得知人是从猿猴进化来的,对于这种普世接受的理论自己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一直理所当然的把它当做真理,认为物种的起源就是这个样子的。但今天被牛教授一问,他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的某种观念突然动摇了,多数人认为是这样的就一定是这样的吗?
姜北虽然无法辩驳,但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牛老师,既然达尔文的《进化论》存在问题,那为什么学校的教材还用呢?为什么生物界至今没人站出来质疑它呢?”
“那是因为除了《进化论》还没有更好的理论对物种起源做出解释。在《相对论》出现之前经典力学一直被当作万能的真理,可《相对论》出现后人们才意识到经典力学是存在局限的。而如今量子力学的出现又对《相对论》构成了威胁。科学发现就是不断把现有理论推翻的过程。这么看来,现在奉行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那……既然《进化论》存在疑点,那现有的物种又是怎么来的呢?难道真像圣经说的,是上帝创造了一切?”
牛教授靠在椅背上,叹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我本人更倾向于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
“与其说物种是经过漫长的进化来的,我更相信物种是被精心设计过的。”
“被设计过的?”
“是啊,你看这神奇的大自然,各种神奇的生物,就是一个蚂蚁,它身体的构造机能都要比一架波音747复杂,更别说这庞大的自然界了。这么神奇的杰作硬说他的自然选择生成的实在让人无法信服,在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某种自然法则制约引导着它们,这个世界一定是被精心设计过的。”
姜北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渐渐跟不上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学识渊博的大学教授会说出这么唯心的观点,他以前就听人说过牛顿晚年放弃了科学改信上帝了,没想到学术造诣极深的牛教授也有了这个倾向。
姜北咽了口唾沫,问道:“牛老师,这么说您是信上帝的了。”
牛教授摇头道:“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只是对现在的科学保持谨慎的怀疑态度罢了。科学是有边界的,而神学却没有,不论固执的相信哪一方都会给人类带来灾难。而我们个人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警醒,我们现在做的一些自认为正确无比的事情,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是一个笑话,反过来也一样。”
“牛老师,如果有一个人跟我说,她给我做个实验,就能让我拥有某种不可思议的超能,我是应该信她?还是把她当成神经病呢?”
牛教授微笑道:“这个问题我没法给你答案,只能给你建议,具体怎么做要看你自己的判断。假设在两百年前,你跟一个人说,有一块巴掌大的东西能让相隔千里的两人通话,那个人是会信你呢?还是把你当神经病呢?”
姜北仔细品味牛教授的话,觉得他的这个建议好像并不是什么建议。
“当然,”牛教授补充道:“在做出决定之前,你要有能力辨别什么是超前的科学,什么是虚幻的神学,什么是障眼的江湖骗术。”
姜北陷入了沉思,他把这几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滤了一遍,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他看看表,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中午了,自己说是来看牛教授,来了却是两手空空,实在太失礼了。
“牛老师,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豁然开朗了,谢谢!”
“不客气,答疑解惑是教师的本分。”
“牛老师,快到中午了,我请您吃个饭吧。”
“好啊,但是只能在学校的食堂。”
姜北心中对牛教授更加敬佩,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