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子衿想去抢夺,可哪里是崇景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玉簪碎成一段段一粒粒。
子衿跌坐在地上,将那些散碎的白玉捡起来,仔仔细细的用手绢包好,锋利的棱角刺伤她,她也毫不在意。
“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日后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也许是没有外人在场,崇景便纡尊降贵的蹲下来,握住子衿受伤的手指,眸光之中,带着沉痛与哀伤。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崇景。你从我这里滚出去!”子衿眸色冰冷的看着崇景,若是她的眸光能杀人,此刻的崇景,只怕已然千穿百孔。
崇景隐忍住怒气,淡淡的说,“好,我走!”
他走了,带着孤寂……
他离开时,从他垂落的手指上,有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刺伤慕子衿的同时,他也刺伤了自己。
他最深爱的,是慕子衿的暖,可慕子衿对世人皆暖,唯独对他,没有一丝温度。
崇景离开后,子衿便捧着那堆碎掉的簪子哭得肝肠寸断,清虚从暗处走出来,手扶着圆柱,轻轻一拍,便将那枚簪子取了出来。
“小丫头,你若哭了,你就输了!”言落,清虚老人又没入暗处,再也没有动静。
墨影回来探查。发现永和宫平安无事,便将人全都接回来,大家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好像之前这里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唯有子衿披头散发的对着那堆碎玉,从正午一直坐到黄昏……
墨影在给崇睿的回函中书:白玉簪碎,妃甚悲,宽慰之。
黄昏时分,新任东宫总管蒋公公领着数十位宫女,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红锦缎覆盖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最奇怪的是,那些宫女身后,还跟着数十位禁卫军,各个凶神恶煞。
而那位蒋公公,外表阴柔,笑起来总给人一种森然之感,一副尖嘴猴腮的狡猾模样,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
蒋公公笑意盈盈的对子衿鞠躬,“睿王妃,这是太子殿下所赐,金、银、玉、紫檀、黄花梨木、象牙各色发簪,还请睿王妃笑纳。”
“你叫我什么?”子衿淡淡的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摆,她脖子上那些干涸的血渍。在跳跃的烛火中,显得格外可怖。
呃!
那蒋公公以为自己听错了,“莫非王妃希望……”
那蒋公公尚未说完,便招来子衿狠狠一耳光,子衿声色俱厉的说,“你既叫我睿王妃,便应该知道,我是崇睿之妻,太子殿下以何名目送我礼物?”
这……
蒋公公没想到,子衿会这般直言不讳的指出太子之心,一时间他也无话可说,只能愣在当场。
可毕竟是久居皇宫的聪明人物,蒋公公思量了片刻之后,便对身后的众宫女说,“来啊,都将锦缎拿开,让王妃看看,这些发簪,可是太子殿下花心思,从京都各大银楼挑选出来的上等货。”
锦缎揭开,琳琅满目的各色发簪,在托盘之中安静的躺着,子衿越发想念那支被摔断的白玉梅花簪。
子衿从最左边那位宫女手里拿起一只玉簪,玉是好玉,握在手中温润可亲。通体雪白,泛着柔光,就是在簪花处,有一丝绿意,匠人别出心裁,便根据玉石本身的特色,打磨成叶子,朴素中透着别致。
子衿素手一扬,便将那枚玉簪丢在地上,“即便崇景给的再好,也不及我家王爷送的一只木簪。”
站在那名宫女身后的禁卫军,在子衿脱手时,便拧着那宫女的头发,像杀鸡一般,一剑抹了那宫女的脖子,托盘中的簪子散落了一地。
其余的宫女没敢大叫出声,但是像约定好的一样,纷纷跪下,将托盘高高举起,并齐声祈求,“求王妃救命!”
“你……”子衿没想到,那人会不懂声色,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一个无辜的宫女。
蒋公公阴森森的笑着说,“王妃。太子殿下有令,您若不收下,这几个宫女便只能死!”
子衿气得浑身颤抖,她没想到,崇景会用这样的方式,逼着她去接受他强行赠与的一切。
“劳烦各位姑娘将首饰放到寝殿,有劳!”赵倾颜站出来,从自己头上取了一只发簪,将子衿的青丝挽成髻,柔柔的固定在后脖子处,更显得她的颈项犹如白天鹅那般优美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