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小脚抱着大大的包袱,把脸埋在包袱上,至今还不理解,他怎么就被羽王“赶”出来了。
“你一个人出来就好了,凑上我干嘛呀。”
羽王亲自送行二人,让他们务必寻到可靠大能,回来后,必有重赏。
这重赏的,真的,不要也罢,最多是几十年后,一副体面棺材而已。
只有王室才配用上神木做棺木的。
平常的羽人百姓,死后一切从简,都是烧成灰,撒在神树下,尘归尘,土归土的,解小脚觉得这样多好,不浪费。
“既然羽王要我们出来,那我就出来呗,小脚,外面大把好吃的东西,咱羽国吃得太清淡的,但是汤熬得一绝,要是开个汤铺,肯定大赚。”
“那你应该带上伙夫呀,带我干嘛呀,我啥也不会。”
“你会吃呀,没有饭搭子,我食之无味。”
解小脚:……他好像也是。
俩人自和解后,当了快二十的饭搭子,人到中年,就会倍感珍惜。
“反正也没说要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等玩个三五年的,咱随便找个人交差就成。”
“行,我这样的都能当太医,应该没有比我更菜的了。”
“别急,你有你的能耐,大病看坏了,小病看不坏,肯定有其他本事的。”
这番安慰,解小脚差点心燃起来了,但一息就冷却。
人出生了,就要死去,还争来争去嘛,他都年过半旬了,应该吃好喝好睡好,然后安然地等死。
李敢当觉得解小脚身上给他奇怪的熟悉感,吃东西的时候,他觉得像常小庆,阴阴沉沉的时候他觉得像陆子怀。
对一个东西执着的时候,像李飞寻,爱干净的时候,像五爷爷,在他身上,他感受大帽山的亲人们。
可能是太想他们了,李敢当就想跟解小脚说说话,觉得他说话刺刺的、怼怼的时候,很怀念。
他在外头是真实地度过了一甲子,流浪了各国后,最后又服下易容丸,选择在羽国沉淀自己。
他阿爹没有要他一定要功成名就,而觉得他太执念了,应该去外面多见识一下世面,不要老执着于儿女私情,也许在外面经历了一生后,就会放下。
他阿爹要他立誓,要在外头从普通人开始,过完一生才能回去,不然就没有资格。
这个资格,是他想跟常果相守的资格。
李得根是怕儿子这样下去,表现太异样,已经影响了两家的和气了。
而且,村里人以李家为翘首,如果猜疑李家有人做不伦之事,那还谈何服众。
李敢当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他也不想这样的,只好听他爹,为了果果好,这几年,让他不要在村里出现。
送他出来后,收了他的传送牌,让小白鹰陪他作伴,手上的檀木手链,会护住他的心脉,如果他出事,他爹会来接他。
“喂,你怎么了,一副死鱼脸。”
解小脚难得看到白敢敢的忧伤。
羽国不大,羽人更是从不外出,可这白敢敢却游历了各国才回来。
没有家人,但白氏的老者说白敢敢就是他们的后人。
因为他身上有白氏的特征,长得高大、好看、爱笑,解小脚觉得他们完全看人家长得好看,但最重要的一点,是白敢敢能通兽语。
传闻白氏先祖能通兽语,可到后来,白氏后人也就是比较会驯养飞禽而已,白敢敢的出现,他们认定白敢敢是得了先祖之传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