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让奶娘将妙姐儿带了回去,愁容满目,能不能让女儿一生安宁就要看今日了。
她道:“是时候担负起你的责任了,朱孝天!”
这话是对着白虎所言,屋内的褚辰和白启山的目光同样落在了白虎身上,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告诉他这个事实,毕竟杀父之仇,夺位之恨,像他这样雷霆暴烈的性子,一定会将当年所有牵连之人找出来,血债血偿。
白虎俊朗的眉目凝重了下来,这不像是玩笑话,他再怎么狂放自大,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大姐,你说什么?谁是朱孝天?”
白灵红了眼眶,一句一句从当年午门开始说起,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一切阐明,又取了曾今原太子的印纽给了白虎:“这是父亲的东西,放在你身上更合适。”
白虎从惊愕到惊醒,愤怒,悲切交织在了一起,他起身在屋内踱步,手里握着印纽半晌,才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白灵忍着泪点了点头:“父亲是狗皇帝亲手杀的,尸体挂在午门示众了三天,母亲临死前百般交代,保你安然,不要想着复仇,可我今日失言了。本以为一直瞒着你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现在才发现我大错特错了,老皇帝已死,他的血脉还在,而这江山不是他的,也不是他儿子的,本该是父亲的,是的你!”
要说白虎没有野心是假的,可他的野心再大,也大不过争霸岭南,统兵百万,在沙场上令对手闻风丧胆。
可是帝位?
这个真相玩的忒大了点,白虎如同生吞了整只带壳的鸡蛋,难以消化。
褚辰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已经没时间让给你慢慢接受了,我褚辰会助你成事。”一切正如预料,似乎还不太晚。至于白虎今后如何,待今后再说吧。
白虎未语,一屁股坐在了圆椅上,难得安静的沉思了起来。
白启山尚存理智:“白府被围,怕是褚家眼下的近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褚辰却道:“无妨,家父手底下养了一批死士,我也早就安排好了影卫,外面的人一时半会攻不进去,再者,祖父修葺府邸时,修过一条暗道,他们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做。”
他看上去沉稳淡定,此刻最庆幸的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并不在这场暴风雨之内,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若素已经脱险的消息,他只字未提。
他不是不信任白虎的人,是分毫意外也承受不了。
交代了一番,褚辰和白虎携带了几个心腹,悄然从角门出去,外面的人挡得住寻常人,却挡不住他二人,这些人马还没看清人脸就被打晕了过去。白虎临走之前,在那几人身上补了一剑,身上戾气甚重。
他这样的人爱恨分明,有仇必报,这也是褚辰此前忧心的原因之一,帝王是绝对不能一意孤行的。
古云子和许响已经在外面接应多事时,为了不打草金蛇,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
褚辰和白虎一入宫门即刻被团团围住,朱耀身着帝王冠冕服,上面的十二星辰日月图文,宏伟气胜。二十大几的年岁,却是如璞玉淳淳,肤白唇红。
褚辰一开始就怀疑过朱耀修炼过什么邪功,眼下越发起疑:“朱耀,你还真是等不及了,没有玉玺在手,穿上龙袍有何用?”
朱耀仰面大笑:“朕穿上龙袍无用?难道你穿了就有用了?试问这天底下谁能比朕更有资格继承大统?褚辰,你今日竟然还敢入宫?不过也好,省的朕费事,就在此地一举将你解决了。”
身着铠甲的卫兵层层将褚辰等人围困,水泄不通,朱耀凤眼带邪,已经开始变得张狂狰狞了。
权力会让绝大多数人趋之若鹜,失去理智。
褚辰勾了勾唇,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个表情映入朱耀的眼中,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挑衅,他喝道:“褚辰!要玉玺还是要美人,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玉玺,朕就让她回来,否则。。。。。朕倒也不介意留着她,后宫三千,多她一人也不算多。”
白虎心头一阵恶心,恼怒到了极致,‘呸’了一声,要不是褚辰之前叮嘱,他恐怕已经拔刀相向了。
褚辰不疾不徐的从腰上取下禁卫军的腰牌,高举过顶:“这是先帝留下的腰牌,朱耀是先帝血脉不置可否,然他也是被先帝第一个驱逐的皇子,先帝崩后更无召回的诏书,他此刻的行径无异于谋逆,尔等听令,将这个乱臣贼子给我押起来!”
禁卫军已经开始动摇了,他们直接听令于帝王,而真正权利的象征就是褚辰手里的腰牌。
朱耀眸光乍寒,突然冷声道:“褚辰,你很聪明,只可惜不够狠,李将军,给朕出来!”
一语毕,李秦腰间挎着刀,从人海中渐渐靠近,待与褚辰四目相对时,咬了咬牙拱手道:“末将在!”
古云子和许响皆是一怔,李秦是褚辰的人,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李秦当年虽参与了午门之变,但后也来的的确确在替褚辰做事,而且不久之前还在辽东,这番凭空出现在皇城,不免叫人疑心,他一早之前就是朱耀的人。
褚辰对东厂提督大太监,冯德和杜椿等人的叛变早就心中有数,可是不得不说,李秦一事,他完全不知情。
黑云滚滚而来,眼看就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