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吧,我先跟大娘说一声。”阿瑶背着手像只螃蟹横着走,视线不离开孟谦修,挪到自个家,后退到安全距离才转过身一溜烟跑到家门,给大娘留话。
“这丫头倒是机灵。”
醉仙楼二楼,孟谦修果真是定了一桌的好菜,刚落座,小二就把菜给上齐。
四菜一汤,鸡火莼菜羹,龙井虾仁,松鼠桂鱼和杭三鲜。
过道座位可以从栏杆往下望,大堂的热闹氛围一览无余。
阿瑶没有动筷,跟孟谦修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吃:“怎样才能救我师父?”
“不瞒你说,我跟知府是同窗,有过命的交情。知府那天回家之后,肠胃有些不大舒服,这问题可大可小。我呢,一直听家母说望月姑娘的菜肴天下美味,后来吃过年夜饭念念不忘。若是你能劝说望月姑娘成为我的厨娘,听我的差遣,我去跟知府求个情,这事就能掀过去了,姑娘当天就能回来。小瑶柱,你年纪小,可你是望月姑娘唯二的亲人,望月生性倔强不爱欠人人情,我希望你能替她着想,南浔大牢是什么地方,杀猪的壮汉在牢里数天,出来时已经不成人样,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哪能吃得了这个苦头啊?”
那是卖命的意思?
这就是他别有用心的地方?
看来他应该跟这案子直接关系不大,借机想让望月给他免费打工,说不定他还可以以望月的名气作垫脚石,一步步往上爬。
这种事情不用过脑子都知道不可能答应,如果望月师父应承了,他就不必走这一趟。
阿瑶想通了这层关节,再面对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肚子默契地叫唤起来,她伸出筷子夹虾仁吃,但吃了一口又觉得索然无味,不是菜不好吃,是一起吃的那个人不是望月和燕窝呀。
搁下筷子,她挑眉,失望之极:“我以为你是说什么有用的办法呢。话本说的没错,书生之舌三寸不烂,一张嘴皮子最能唬人。你说你跟知府有过命交情,可以救我师父,我要是劝了我师父,而你根本办不到,最后我师父还变成你的奴仆,不就成了我的罪过?这样吧,空口无凭,立字为据,你写下凭证,我跟你去知府家作个公证,有知府的章子了,我就马上去劝我师父,想死她了。”
说到最后,她挑起了眉,好像谈判的双方身份反过来。
孟谦修觉得好笑,低笑起来:“小瑶柱,眼下只有我能帮助望月姑娘。你这是胡搅蛮缠,会害了她的。”
阿瑶似乎不懂他言语暗藏的威胁,懵懂不解:“我说的不对?我跟你不熟,我没有理由相信你呀。知府大人我也不熟,但是知府大人的印章就是公证,那我认那个又什么不对?孟公子,你是一介布衣,光凭你一句和知府大人说是同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呀?”孟谦修盯着阿瑶一直笑,阿瑶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紧紧攥住裙子。
“啊——我的肚子!肚子好疼!”
忽然楼下有人高声惨叫,随即杯碗茶盏桌子一阵哐当响动,阿瑶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大堂的其他食客伸长脖子也在寻找声响的源头。
目光巡视了半晌,阿瑶找到楼梯旁的一桌客人,杯盘狼藉,其中一个食客捂着自己的肚子窝在同伴的怀中,神情痛苦,指着那桌饭菜喊:“疼……食物,一定是醉仙楼的食物有毒!”
“快去叫大夫!”
“千万不要吃这家的食物,他们家的东西有问题!”肚子疼的食客指着桌子上的菜,竭尽全力的喊。
阿瑶还在看,听他这么一喊,目光扫过他的桌面,眨眨眼,他们桌的菜色跟她吃的这桌不是一般相似啊。
“听说,醉仙楼也是望月姑娘的产业,她现在身陷囹圄,也不知道应该怎办才好。”
身后,孟谦修故作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