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子,慢条斯理的说了这句话。
皇帝惊恐的吞了吞口水,他知道萧鹤野是个疯子,但他没有想过……
自己也会有被这个疯子折磨的一天。
他以为……
不管怎样,萧鹤野总会顾及他这个皇帝的身份。
汤药一碗接着一碗下肚,又苦又凉……
关键是,根本喝不完。
……
李寻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小盆热水,还有一些处理伤口的膏药,他绕过皇帝,径直走到苏媞月面前,然后轻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萧鹤野看见这一幕,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一点点。
明明萧鹤野什么都没有吩咐,但李寻这个人办事细致,考虑周全。
李寻好像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还有……该怎么做。
萧鹤野将柔软的棉巾放进热水里泡了一会儿,然后拧到半干,一点点擦干净苏媞月那张哭花的脸,然后把她额头上的干了一半的血迹也擦掉。
帮她涂药的时候,他手很轻很轻,就像棉花一样轻飘飘的在伤口周围按压,涂抹。
“疼吗?”萧鹤野温柔的问了句。
苏媞月抿着唇,摇了摇头……
她想了一会儿……
水灵灵的眼睛,眨了两下。
然后又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疼,可疼可疼了……
但她还是不愿开口讲话,只是看着萧鹤野那张有两副面孔的脸。
苏媞月看到了的,萧鹤野对皇帝是一副暴戾狰狞的面孔。
但是对她,却是一副温良如玉的面孔。
帮她处理完伤口,萧鹤野也拉了一个椅子坐在苏媞月身边。
此时的两人,坐在皇帝的侧后方,默默的望着皇帝喝下一碗又一碗的醒酒汤。
萧鹤野的手伸进绒毛毯子下,摸到了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才发现……
原来苏媞月手里还一直抓着那只簪子,抓得紧紧的……
她心里还在害怕着,尽管萧鹤野已经赶到了,但他这个娇气的小东西已经被吓坏了。
怎么哄,怎么安慰都不行,苏媞月仿佛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久久不能从刚才的恐惧里回过神来。
萧鹤野眉梢动了动,毯子底下,那双厚实手掌慢慢摊开苏媞月的小手,然后把簪子从她手心里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