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非常眼熟。
他想问布莱恩手里这把枪究竟是不是最初的那一把,然而走廊尽头的电梯传来‘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又有几个全副武装的意大利人挤了进来。
邦德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严密提防布莱恩独自往前冲,在纷飞的枪弹中间将布莱恩牢牢按在掩体后面:
“老实点!你升职的功劳难道都是用命换来的?这么多年就没学会别的技巧?”
“当然不是……”
布莱恩的瞳孔稍微放大,倒映出了近在咫尺的邦德和出现在邦德身后的敌人,
“亲爱的Daddy。”
邦德一愣,敌人也一愣,迷惑地看看周围,不确定布莱恩在叫谁。
布莱恩没愣,平静地举枪搭在邦德的肩膀上,对着前方扣下扳机。
然后他借着这个姿势扣住邦德的关节,旋身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邦德甩在身后,举着敌人的尸体当盾牌,躬身从掩体后跑了出去!
邦德回过神来又惊又怒,头皮都要炸开了:“威廉……布莱恩!”
二十九岁的布莱恩不再像十二岁的布莱恩那样听他的话,哪怕他叫了布莱恩的名字,布莱恩也没有回头——邦德说不清他此刻是什么心情,只能先咬牙替布莱恩打掩护,直到布莱恩且战且退、回到他身边,甩了下手槍说:“没子弹了。”
敌人数量减半,邦德见状趁机起身,踹开身旁的房门,对布莱恩喝道:
“别浪费时间,走!”
布莱恩闪进房间,路过客厅时抄起一把木头椅子砸碎了对面的玻璃,然后一马当先地从窗户
()翻了出去。
邦德紧随其后,临走前正要往无人的屋内扔个手榴弹,外面紧贴墙壁站在二楼金属管道上的布莱恩往他手里塞一块手表:
“用这个。”
邦德低头一看,秒针如倒计时般滴答作响。
“快爆炸了。”布莱恩提醒他。
邦德闻言飞快把手表甩进屋内,正好落在几个追兵身前。
“轰!!”
猛烈的爆破冲击让墙壁都跟着簌簌震动,邦德狼狈地从二楼滚了下来,另一边的布莱恩顺着管道滑落,跑到他身边,仿若无事发生地问道:
“你没事吧,詹姆斯?”
“叫我邦德。”邦德心中后怕和怒气来回翻涌,克制着想揍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拍掉身上的灰尘。
“好吧,邦德先生。”布莱恩从善如流地说,“你还好吗?”
邦德大步流星地往无人区域走,怒气冲冲地说:“我不好——谁让你冲上去的?”
布莱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辩解说:“刚好有机会,而且结果是我们都没受伤。”
“是的,但我问你,谁让你冲上去的?谁让你杀了他们的?!”
“不需要别人命令我,邦德先生,我有杀人执照。”
邦德脚步一顿。
沉默了一会后,他收敛表情,不辨喜怒地说:“当然,你是00部门的特工,你肯定有杀人执照。”
“这个嘛……”布莱恩加快脚步走到邦德前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借着昏黄朦胧的路灯灯光观察他的表情,“今晚太混乱了,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我没回应,对不起?”
“我不是你的长官,柯林斯特工,你用不着向我道歉。”
“……”
完蛋,开始叫假名了。
布莱恩:“詹姆斯?”
邦德面无表情地调头,往另一个方向前进。
布莱恩追了上去:“邦德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谈一谈,谈完我就如您所愿地滚蛋,或者你离开也行,但我不是说赶你走,你也可以不走,如果你不觉得我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