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之前,还得要安抚好义兄才是。他一年多未入长陵,一多半是因为追查当年之事,但也有一小半原因,是想要避开孟络。
此次回来,自然是因为事情有了新进展,若是如他所想,孟络的事也该有一个妥善的收场。
墨公子俯身取了酒盏,借机拂开了孟络的手:“其实这些年,墨一直视络儿为晚辈。。。。。。”
他刚说到这里,厅内忽然喧乱起来,洛昭的惊呼声就在同时响起:“师父,你怎么了!”
章庆堪堪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双目紧闭人事不省。洛昭的胸前被溅了不少血,正一脸惶急地想要扶起他。
裴无错离得最近,此刻已经闪现到了章庆身边,一手拿脉,另一只手抵上了他的背,将内力源源地输了进去,面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孟剧自然不好再跟墨公子谈女儿的婚事。
“怎么样了?”他面色严肃地问道。
裴无错收回了手,眉头深锁:“章剑宗的伤本已有了起色,所以我才力邀他今日来此赴宴——只是不知何故,现在他体内真气激荡无法归束,又因为功法特殊,我亦无能为力。”
孟剧二话不说,替换了裴无错的位置,尝试着将内力探入他体内,果然如对方所说,章庆体内充斥着四散游走的真气,在经脉中四处横冲直撞,丹田之中已是一片混乱。
他努力加大输出,试图帮章庆理顺经脉,可对方不愧为近百年最有天赋的高手,内力之强全不亚于他多年苦修,再加上心法确实非同一路,所以平白损耗了不少内息,依然无能为力。
一代剑宗在自己设的宴席上旧伤复发,孟剧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亦没有办法了。只望章剑宗吉人天相,能够平安渡过这一劫。”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其实根本没抱什么信心。章庆这种情况,以前他曾见到过,与修行出岔走火入魔颇为相似,轻则散功,重则毙命。
如章庆这般少年成名的天才,若是散了功变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怕是还不如死了的好。
他没想着要去寻郎中,在座的其他人也没想过。因为这种内伤本就超出医者能治的范畴,便是找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洛千淮就在孟剧放手之时,伸手搭上了章庆的腕脉。他的脉象极为奇特,暴虐凌厉,东突西蹿,全无规律可言,与她之前所学全不相同。她正在凝神苦思如何解决,耳边却传来了孟络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自己那点子医术,能治得了章剑宗的内伤?”
洛千淮诊治的时候,向来不喜吵闹,闻言只当没有听见,仍然在认真思考,却没想到这般态度,却被孟络视作对她的无视与挑衅。
方才墨公子反复拒绝的话,犹在耳边,而她鼓起勇气袒露心声,对方却并根本不为所动。最后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其中的抗拒之意已经呼之欲出。
章庆内伤发作吐血昏迷,实则是挡了墨公子的口,为她留了一丝颜面。只是这股子郁气压在胸口,却需要有人来担。
这个人,就只能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妄想出头的洛大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