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湖山,知是何年图画;十万家烟火,尽归此处楼台。日后的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徐渭同志此时正蜗居家中闭门苦读,希望来年可以考中个举人。
只听外面一人高声叫道:“徐师在么,学生乐天拜访”。
这徐渭家徒四壁耗子都不愿意来,所以压根就没锁门,小天也真不客气,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就直接进来了。
“徐师,学生来看看您,这是给您买的礼物”
徐渭瞅着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弟子很高兴,“来就来呗,带啥东西啊”真好,又能吃好几天好的了。
小天笑笑道:“徐师清减了不少啊”
徐渭道:“呵呵,去年乡试又没考中,如何能不清减,倒是你父亲考上了进士,现在又下放到松江,据说深得陛下信赖,士林和官场上现在都在传他的大名,当真是春风得意啊。想当年我和你父亲是同时种的秀才,现在十年过去了,我却依然还是秀才,惭愧啊”
咋这么酸呢。后世有一句话,好朋友考试不及格你会难过,好朋友考试考第一时你会更加难过。徐渭此时看到小天,想起老友乐和,心里酸如吃了几十斤没熟的橘子,小天要是没拿礼物,徐渭估计都不想见他。
“家父曾说,徐师大才,远在家父之上,只是才华横溢者天自夭,咱们乡试的考官水平有限,理解不了徐师写的文章,要是到了会试一定会好很多,徐师不必介怀”这话老爹还真没说过,不过徐渭有才却是肯定的,这话说徐渭还真是一点没错。
徐渭听了小天的话那是相当开心啊,也不谦虚,开口道:“老乐还是了解我的,倒还有几分水平”。徐渭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自认为才学比这破乡试的考官高的多,生性也狂傲,觉得自己只要能过乡试,会试的考官一定会欣赏他,倒时候怎么也得是一甲,怎么也要超过老乐的二甲第二名。
小天心道,这话是真是假还真不知道,反正历史上你一辈子考了八次也没混个举人。
“徐师啊,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您是个清高的人物,相信来年乡试也肯定能高中,但师母和师祖母都是妇道人家,您怎么能忍心她俩跟你一起吃苦呢,您看您和我爹关系那么好,不如您给我爹当个师爷,多少也能贴补一些家用,来年让我爹亲自送您去乡试,您看如何”?
徐渭还真有点动心,毕竟他太穷了,老婆老娘还得他养呢,可是给乐和当师爷,他又实在拉不下脸,读书人清高啊,越穷越是清高,徐渭更是清高的都没边了,自然开口拒绝道:“不去,绝对不去,我和老乐是同年的秀才,给他当师爷,我丢不起那个人”。
这时候一直在屋里偷听的徐渭他老婆可不乐意了,操着一口浓郁的绍兴方言就出来了,只见这位师母大人面容憔悴,眼眶发黑,嘴唇上没有血色,一看就是大病之中啊。这师母大人好像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却依然说道:“文长啊,人家乐大人也是一片好意,你又何苦拂了他的美意呢,我这身子眼看就要熬不住了,我若是去了,你可怎么办啊。母亲年岁大了,这些年来吃了不少的苦,难道你还要让她再过这朝不保夕的日子么”
徐渭的父亲死的早,自己又是庶出,恶母恶兄将他们娘俩赶出去一点田都没给他们,徐渭是入赘到了潘家才得以生活,潘氏贤惠,并未因此瞧不起他,两人也算恩爱,可是潘氏的身体不好,看样子恐怕是没多久好活了,两人又没有孩子,倒时候他岳父大人自然不会再管他们娘俩了。
徐渭柔声道:“别瞎说,你一定会好的,我一定要治好你,来年考试我一定能中,再说我徐渭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
潘氏却道:“可我的身体,怕是挺不过来年了,再说,你考了举人,难道就不需要再考进士么,你有手有脚,可难道你就不需要温习功课么,文长啊,你就收收你的犟脾气吧,面子,哪有饭重要啊”
小天开口道:“是啊徐师,咱们绍兴的郎中水平不足,咱可以去松江,松江的不行咱可以去杭州,杭州的不行咱就去京城,我爹在朝廷也有几分薄面,让他安排下,好歹咱也救救师母性命吧”
徐渭听后果然动容了,要是他自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当这个师爷的,但夫人和老母也要生活啊,另外小天说的有道理,这绍兴的医生医不好,不代表杭州的医生医不好啊,实在不行可以进京啊,这潘氏嫁给自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自己还要靠她娘家救济,怎么忍心就看她这样香消玉损呢。
只见徐渭叹了口气,道:“谁请我让谁自己来”
死胖子,你还挺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