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西酒都没还喝上,就碰上了前来寒暄的老熟人。
那人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手里端着杯酒,脸上堆满笑:“好久不见了啊,年轻人。”
沈屹西翘着腿靠在椅座里,笑了笑倾身想去拿桌上的酒杯喝一口回敬,却被在身边坐下的男人压住了手臂。
他挑眉看向来人:“戴经理,管这么宽呢,不让喝酒?”
“哪儿敢,”戴经理笑说,抬起酒杯往那头的卡座示意了一下,“这不有个事儿麻烦你,待会儿跟我底下那队员切磋切磋,喝上头了还好摸方向盘么?”
沈屹西顺势往那头看了眼。
那人他也不是不认识,混赛车圈的大多数都耳闻过。
一十六七岁的男生,国内车队很少有年纪这么小的,这男生父亲本身是位赛车手,跟大多数希望子承父业的父亲一样,打这孩子生下来这位父亲就是打算让他往赛车这方面发展的。
这男孩父亲是位挺有名的车手,前两年在赛道上意外身亡,英年早逝。他这孩子倒是争气,有天赋有野心,小小年纪就给国内数一数二的车队招揽了。圈内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想看他能不能成为他第二个父亲。
戴经理说:“这孩子年纪小不上道,你给调。教调。教。”
沈屹西也就大了他个四五岁,他收回目光,笑说:“可担待不起调。教这词儿,邵司泽那车说不定开得比我好多了。”
戴经理哈哈笑:“你这就谦虚了啊,别说我了,就我队里那小子自己都不信。人年轻小姑娘现在都追星,我们这圈子里的小年轻是都把你树成标杆了,就指望着哪天超过你这个目标。”
沈屹西眼睛一直守着那边的路无坷,他烟还没抽完,又吸了一口:“还是那句老话,强捧没意思。”
戴经理和沈屹西打交道也不下十次了,这人看起来谦虚客气实际上路子野得不行,简单粗暴点儿来说就是凭实力说话。
这种人哪个车队不想招揽到自己车队里?作为国内有名的车队,戴经理不止一次两次发出邀请。别说国内了,国外有名的车队都给他抛过橄榄枝。
但沈屹西这人狂得很,一个都没应承。
戴经理又问:“真不考虑来我们车队?”
沈屹西那套在手里抛着玩,说客套话:“车队都组建一半了,再去你那儿岂不是前功尽弃?就不折腾了。”
沈屹西半年前自己搞了个车队,已经招揽了几位队员,个个实力不不差,玩车烧钱,经营车队这事儿更烧钱。真成功了还好,这行来钱来得快,但失败了就另说了,能落个倾家荡产的下场。
当然就沈屹西这种背后有强大靠山的,这点儿钱对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但戴经理还是不得不夸赞了一句:“年轻人真是有胆量。”
“过奖了。”
戴经理要起身走了,问他:“跟我底下那队员玩玩,赏个脸不?”
齐思铭一直竖着耳朵在旁边听着,听到这儿撞了撞沈屹西胳膊撺掇他去玩,说给他生日弄点儿刺激的,男生爱看的都这些能让肾上腺素飙升的东西。
齐思铭压低了声音:“屹哥,上呗,都亲自送上来的人头怎么不收?”
鹰子也听到了,也跟着齐思铭一起撺掇:“屹哥,上啊,正好让我们这些摸不到车的饱饱眼福。”
戴经理还在一旁问。
沈屹西说:“车没开过来,不玩了。”
“没车有什么,我们半个车队的人都过来了,还怕没车?你随便挑一辆开。”
送上门的哪有不血虐的道理。
沈屹西哼笑了声,也不推辞了。
他摘下唇间的烟,烟蒂浸在了酒杯里:“走呗。”
他从沙发上起身,却不是往外面走。
路无坷在跟阿释说话,说到一半阿释拱拱她:“沈屹西过来了。”
路无坷抬头就见沈屹西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齐思铭那群男生见状又在起哄,吹了几声口哨。
路无坷低下了眸,抠了抠掌心。
沈屹西停在了她面前,叫了她一声:“路无坷。”
她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