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早朝散去,朱元璋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眼神阴郁。
“父皇。”
“你观这胡维庸如何?”朱元璋问道。
“心狠手辣。”
朱标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显然他对胡维庸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
在朱标看来,即使胡维庸急于摆脱自己的嫌疑,也不应该将涂节一族打入十八层地狱。
那样的判罚下来,涂氏一族注定永世不得翻身了。
“心狠手辣吗?不心狠手辣,怎么能坐上龙椅,虽然咱不想承认,但是古往今来哪个开国皇帝不是踩着累累白骨上位的?”
“赵匡胤好似没染血就黄袍加身了,但是转头就搞了手杯酒释兵权,心慈手软之辈,也不敢觊觎这个位子。”
朱元璋视线远眺,好似要看到天边,也好似追逐群臣离去的身影。
“永世不得翻身也不见得,若是涂节对胡维庸有信心呢,若是胡维庸有信心取代咱呢?”
“父皇您的意思是?”朱标瞳孔一缩。
“看着吧,咱不过修了修枝叶,他看似沉着,其实心里已经慌了,这人一慌,昏招、狠招就来了。”朱元璋冷笑着。
“父皇您的意思是胡维庸要造反?”朱标神情一凛。
“他要造反这事还用咱说?你不早就知道了,中书省权利巨大,除了咱谁能管?蒙元无道,日日享受美人财宝,索性连圣旨都由中书省管,除了睡婆娘生孩子,中书省啥都管,到咱大明朝,呵,满朝文武说这就是遵循祖制,他娘的蒙元啥时候成他祖宗了,要不是咱杀的够狠,刀够快,硬生生加了一道审批咱这天下就真成中书省的了,咱这个皇帝可就被架空了。”
“那胡维庸手中这么大的权利,咱睡不着,他也睡不着,咱睡不着是想着把权利收回咱手里,他睡不着想着永远保留这份权利。”
“人心不足蛇吞象,原本他可能还想再等等,但是咱修剪了他的枝叶,他害怕,心慌了,保不齐等不到咱主动出招,他就先来了。”
朱元璋说着弹了弹朱标手里的刀鞘。
“来得早了也好,最好科举前,那样咱册封新科状元的时候,正好把中书省给散了,到时候再从新科举人之中找几个老实人,留在京城,当储备人才。”
“散了一个中书省,就得再给咱再找个秘书处啊,这可是个操心的事,以后在哪大明朝都得用,咱爷俩得好好琢磨琢磨。”
朱标点点头,“父皇,既然这胡维庸是铁了心了,不如咱们趁着他这会心中惶恐,直接下杀手。”
“不忙,不着忙啊,太子你还是太着急了,咱得等着把他所有藏在暗处的东西都挖出来,左右不过几天的时间。”
朱元璋冷笑一声,“再给他添把火,涂节等人三司会审,咱让你去做监审,按照咱们的名单再杀几个高官,让胡维庸再着急着急,火烧屁股的时候,猴子就胡乱抓咬,也就没分寸,彻底慌神了。”
“再杀几个?”朱标瞳孔一缩。
“杀几个位高权重的,他们既然甘当棋子,既然分不清谁是君,这等糊涂官,死也就死了,对了,带上李憨子,他是受害者,也受伤了。”朱元璋笑道。
“那还带不带李景隆?”
朱标心道李景隆也是受害者啊,而且比李余伤的还重呢。
“你是审案还是吃饭?吃饭带着他,审案你带他干啥?”朱元璋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