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秀玉得见自家老爷包云天脸色惨白,如此疾声厉色的训斥,也是心若寒蝉的快步朝包文正的书房走去。
“少爷,老爷唤你前去!”秀玉喘着粗气,一把推开了房门道。
包文正与案前描绘丹青,画卷上正是吕三娘的卓越身姿,见秀玉惊慌失措的神情,也不敢怠慢,放下了手中的笔墨,随着秀玉前往父亲包云天的书房中。
“秀玉,你先下去吧。”包云天面色铁青,见文正进门,便遣秀玉关了房门退下。
“父亲大人,何事如此惊慌?”包文正见父亲面色铁青,这是多年来未曾得见的怒形于色,心知必是出了大事。
包云天闻言咬牙切齿的道:“你二叔夺了大名府黄家,也就是当朝惠妃娘娘的祭祖时,旁系供奉的祭品。”
“黄家,当朝靖边大将军的黄家?”包文正闻言脸色微变,追问道。
包云天气急败坏的道:“如今朝廷的兵马围剿灰狼山,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恐连累我父子。”
“朝廷已然震怒,若我包家被牵连,不禁你的功名难保,我父子恐有囚禁流放之祸!”包云天一怒之下,一脚将木案踢翻,暴跳如雷的骂道:“包云中这蠢货,供奉靖边大将军家的祭品也是能劫持的!”
“如今惹下了祸事一走了之,置我父子与何地?”包云天恼羞成怒的双手将太师椅推翻在地,火冒三丈的道。
包文正闻言劝慰道:“事已至此,你我父子当如何是好?”
“我已经吩咐老杨头备下了快马,你即刻快马加鞭离开虎贲村。”包云天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递在了包文正的手中,接着道:“灰狼山北百余里地的樵山山顶的石洞你可还记得?”
“孩儿记得!”包文正前些年曾经去过一次,樵山山顶的石洞颇为隐秘,也是父亲和二叔昔年未曾发迹前居住的地方。
包云天长叹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红的颤声道:“若没有为夫遣人寻你,我儿万不可回转虎贲村。”
“既是如此,父亲随我一同前往,待事情稍作平息再回保安镇。”包文正不忍父亲独自留下,望着包云天鬓角的白发,颤声道。
包云天握着包文正的手,勉强微笑道:“为父并未参与灰狼山的山寇劫掠之事,留下来无妨,若有转机我儿也不至于失了功名。”
“父亲,功名失了便失了,还是先行离开更为稳妥!”包文正眼眶中热泪烫过了脸颊,劝阻道:“靖边大将军名震天下,惠妃娘娘又是圣上的宠妃,大名府的知府和保安镇的衙门失了颜面,岂会善罢甘休。”
包云天看着儿子的眼泪淌下,联想到儿子多年的寒窗苦读不忍毁此事,欺瞒道:“为父与衙门中人相交多年,又多有打点,我儿不必担心。”
“快走!”包云天狠心的将包文正的双手甩落,背过身去厉声道。
包文正见父亲心意已决,心知扭转不了父亲的决意,面如死灰的拜倒在地。
“我儿与吕家的婚事,若吕家悔婚也不可强求,若未悔婚则要善待吕家闺女。”包云天嘱托道。
包文正叩了三个响头,起身擦拭去面颊上的泪水,恭声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辞别了父亲,包文正快步来到后院的门房处,牵过了老杨头手中的骏马,跨鞍而上疾驰出了虎贲村。
包云天听闻马匹的嘶叫声,以及渐渐远去的马蹄声,心中最后的顾虑已然消散。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包云天本是山间一樵夫,因缘际会得享这多年的富贵,又有麟儿远去,包家后继有人。”包云天有念到此,也不禁豪气顿生,昂首阔步与正厅之中端坐。
虎贲村外,一行蜿蜒如长蛇的火把照亮,保安镇的三班衙役腰挎长刀,手持水火棍与镣铐,正一路疾驰来到了虎贲村外。
三班衙役皆是一脸的凶神恶煞,在捕头姚公擎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包府的门前。
捕头姚公擎令左右衙役踹开了包府的大门,三班衙役如狼似虎的闯进了包府中翻箱倒柜的四处搜捕,见有珍稀物件便自古揣在了怀中,又与账房中砸开了上锁的柜子,将里面为数不多的银两和铜钱搜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