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罗衣坐在那里开始细细思忖起来,如果杨楚亭对自己是昨晚开始起疑心的,那么倘若他这次接质子回国受阻,自己就是家中最大的嫌疑人。可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杨楚亭对自己顶多是起疑而已。
可是,若是杨楚亭对自己早就起疑了呢?
想到这里,何罗衣不禁头冒虚汗。不可能,何罗衣安慰着自己,杨楚亭不会对自己起疑的。嫁进杨家这么多年,她一直恪守本分,几乎做得滴水不漏。更何况有鱼雅掩护,自己即使出去见“主子”,杨楚亭也不可能知道。
“夫人,您怎么了?”鱼雅为何罗衣倒了一杯茶,问道,“昨晚开始您就有些不对劲。”
何罗衣抚了抚额头,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经过,这才小声道:“因为昨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杨楚亭有些起疑了。”
鱼雅一惊,问道:“不会吧?老爷怎么会突然起疑呢?”
何罗衣叹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如果这次质子回国不顺,杨楚亭极有可能怀疑我。昨晚他的表现就怪怪的。”
鱼雅道:“夫人,我觉得您是多心了。退一万步讲,即使老爷怀疑,但他并没有证据。”
何罗衣长叹一声:“也许你说的对。”
鱼雅劝道:“夫人,您先别多想,这么多年您一直滴水不漏,老爷怀疑也无从查起。而且,您一直蛰伏,除了昨晚的事,没有做过什么窃取军事秘密的事,想必不会有事的。”
何罗衣想了想,点头道:“言之有理,若不是我们楚国和陈国交战,想必主子也不会让我有所行动。”
“所以,您暂时放心吧。”鱼雅道,“夫人,其实有件事奴婢一直……”
“有话就问。”何罗衣道。
鱼雅叹道:“夫人,您嫁给老爷这么多年,孩子都生了,难道您对老爷真的一点都没有动情吗?”
何罗衣看了看鱼雅,冷笑了一声,道:“鱼雅,你不要忘了,我们全家都是死在姓杨的手中,若不是他那个死鬼老爹,若不是当年那场陈楚梁国之战,我们全家也不会死。嫁给杨楚亭,本就是为了颠覆陈国,报仇雪恨而来,我怎么会对他生情?三年前,本想利用他对玉如妍的私情大做文章,结果玉如妍却突然销声匿迹了。生了孩子又怎样?姓杨的是姓杨的,孩子们是孩子们,如不是为了爹爹娘亲,还有我那可怜的小侄儿,我怎么忍辱负重委身仇人之子?一想到每次和杨楚亭接触,我都觉得恶心,还好,现在那个玉如妍回来了,他对我淡了许多,哼,这样正好。”
“现在那个玉如妍回来了,我们不是正好……”鱼雅道。
何罗衣冷笑道:“那件事主子自有安排。听说,似乎已经有所行动了。只要玉如妍一出事,杨楚亭和赵文政必定大乱,陈国又是一场危机,那时说不定就是我们楚国的好机会。”
这边,暗害玉如妍的毒计正在酝酿,那边,玉如妍已经手捧国书,出发前往三国,名义上是要和三国相互通商。
因为要配合质子回国的时间,玉如妍一阵快马先去了较远的宋国,然后绕回来,再去的梁国和卫国。宋、梁两国国君均答应了和陈国的结盟。
最后一站卫国,玉如妍递交国书后,在驿馆休息,准备次日起行回陈国。算时间,杨元帅那边差不多也接到了质子。如果楚国要发难的话,四国联盟之势已经形成,只怕也不会轻举妄动。
当晚在驿站,玉如妍刚刚睡下,就听见窗户被什么东西刺破的声音。
玉如妍突然惊醒,只听见“当”的一声,一支镖钉在了床头。还未及反应,一个身影就破窗而入。一把明晃晃的剑就要朝着玉如妍次来,这时,另一个黑影破门而入,和他厮打起来。
唐云落?玉如妍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疑惑地想,他不是会锦城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另一个黑影的武功显然不及唐云落,两人打到屋外,惊动了驿站的驿馆,黑影一看形势不妙,扔下一颗烟雾弹就走了。
“唐云落,你没事吧?”玉如妍赶到屋外问道。
“我不要紧。”唐云落问,“你伤到没有?”
驿官慌忙跑过来询问:“大学士,您……您没伤到吧?”身为驿官,很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两国一向交好,倘若陈国使节在卫国驿馆出了什么差错,他这个驿官只怕也性命不保。
“我没关系,大家不要紧张。”玉如妍道。
驿官这才放心地说:“大家晚上不要睡了,加强警戒,保护大学士。”
玉如妍这才拉着唐云落进屋仔细询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