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往后退了退,开始朝这里扔石头,云五一刀劈开了朝楼璟飞过来的石块,楼璟不耐与他们纠缠,策马向前冲过去,扬起手中的马鞭,一鞭子狠狠抽在最近的一人脸上。
那人立时嚎叫着倒在地上,汗血宝马强悍的前蹄毫不受阻地先前奔腾,那些人被楼璟的狠劲吓住了,哀叫着四散逃开。
浔阳城城墙高三丈,坚不可摧,如今刚刚黄昏,城门已经紧紧关闭,一圈手持长矛的官兵将城牢牢围住,黑压压的难民被驱赶在离城三丈远的区域,或坐或立,各个面如菜色,目光或绝望或怨毒,成千上万,很是骇人。
幽云八卫以及尽数拔出了佩刀,将楼璟围在中间,有些蠢蠢欲动的人,看到这些人满身的煞气,终是没敢靠近。
“主人,浔阳城已经闭城十日有余,不许任何人进去。”云八去问了消息,得知这些难民都是青州过来的,沿路向南走,到了浔阳无法过江,全都挤在浔阳城外,浔阳郡守不敢开城门,调了官兵来守城。
这般情形,想要进城怕是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楼璟眯起眼睛,看着守卫森严的浔阳城,“去寻标记。”
浔阳城外三十里。
“殿下,今日怕是赶不回临江了。”云十看了看四周的地形,策马上前道。
萧承钧微微颔首,“且寻一处歇息吧。”
他们现在身处一个小村镇里,原本应当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田庄,可惜空无一人,门窗破落,估计是被那些个难民给洗劫了。
“殿下,这种大宅子最易招贼人惦记,不宜久留。”云九谨慎道。
难民过境,这种田庄大宅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不论是毛贼、强盗还是饥民,见到这宅子定然就要来探上一探,最是危险不过。
前去探路的云十六跑过来,“启禀殿下,前面五里有一座城隍庙。”
那城隍庙很是宽敞,因着修在一处密林后面,发现这座避风之处的人并不多。院墙已经破败了,正堂里面燃着一堆篝火,七八个面色憔悴的人围在一起,警惕地盯着萧承钧一行人。
云十三和云十二先行进去,在庙堂西侧大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将那神像上的红披风扯下来铺在地上,又在上面垫了一层毛皮毯子,这才请萧承钧进去歇着。
萧承钧在毯子上坐了,幽云八卫手脚麻利地升起篝火,拿出干粮来,在火上烤了。
那些难民见这些人的架势,不敢冒犯,就自觉往角落里缩了缩。
看着眼前几乎无所不能的幽云八卫,萧承钧不由得有些感慨,统领、地形、暗杀、弓箭、治伤、探路、两个近卫,这八个人合在一起,几乎就是无敌的。
出了京城,专司暗杀的云十一便发现有人尾随他们,萧承钧让安顺和一干仆人都跟着马车,由陆兆和那二十人护卫着先走,他则与幽云八卫在青州逗留了数日,等那些人彻底走远,这才往江州去,谁料刚入江州,就遇到了难民阻路……
“都给老子滚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带着几分杀伐之气。
“糟了,遇到山匪了。”那些难民趴在窗户上看,吓得肝胆欲裂,奈何这小庙只有一个门,避无可避。
不多时,五六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走了进来,彼时幽云八卫里两人去安置马匹,一人去找食材,云九则到附近做标记,守在萧承钧身边的只有四人。
那群大汉手中或拿着大刀,或扛着铁锤,手中提着两只扑扇翅膀的活鸡,为首的一人肤色黢黑,满脸横肉,从额头到脸颊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平添了几分凶悍之气。
那刀疤汉子在庙中两拨人身上来回巡视了一遍,一抬手,身边的一个足有八尺高的汉子便走到那些难民身边,大声喝道:“想活命,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大爷,我们是逃难的,哪有什么钱财……”有一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汉子一脚踹在心口,直踹出了一丈远,顿时惨叫着缩成一团。
“大爷饶命,我们也就这些了。”其余几人不敢再多说,在身上掏了半晌,凑出了几十个铜板。
萧承钧示意幽云卫稍安勿躁,神色不动地看着这几个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