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不安的在府邸里踱来踱去,整整半个月了,之前报喜的亲信至今音讯全无。
暮夏的天气最是撩人,将本就忧闷的心情弄得愈加烦躁,这位杨大人不禁开始浮想联翩。
莫非信使在路上遭了劫匪?
莫非是交货时出了问题?
莫非那厮,卷了令谕跑了?意图窃取长生!
树上麻雀叽叽喳喳,好似在无情嘲讽着杨国忠,平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长生长生,那种虚无的东西也能相信?尚不如插上翅膀寻求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麻雀们飞走了,只留下依旧徘徊着的杨钊。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然而很多时候,谁为燕雀?谁又是鸿鹄?
几日后。
李林甫站在堂前垂足顿胸,悔不当初。
为何?
货交了,钱给了,结果,英王府又被围了。
神策、天策、潜龙三军共计一万精锐,将王府围了个风雨不透,甚至连三军统领都时常前往坐镇。现在莫说是上门求药,即便是府中下人也不得出府半步。
该死的李倓,莫名其妙发什么神经,老李心中怒火中烧,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那么些个奇珍异宝,千百年灵药,全都打了水漂。
又是几日。
连西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马上要有大事发生了。废话,近万军队围着那座传奇王府,谁都知道,天要变了。虽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可是受惯压迫的百姓们,还是很老实的乖乖躲在家中,免得成为被烈火殃及到的池鱼。
英王府下人们同样开始惶恐了,原本以为这次兵围也会向上次一样迎刃而解,谁知道两位主子居然没有半点发飙的迹象。待打听清楚围府的乃是大唐鼎鼎有名的三支王牌军队,一股不祥的念头油然而生。
楚影很纠结,东西捞的差不多了,可心中总还是有些不爽,觉得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
跑路之前若不做点有纪念意义的事,岂不枉来京师走了一遭。
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尚未杀人、还没放火!
这人,自然不能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要有身份、有地位、有代表性。这火烧的,当然也不能是茅草屋,要富丽、奢华、具有象征意义。
这样一想,目标很明确了。
宰了李倓那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烧了万恶的封建主义标致----皇宫。
好吧,实际上紫袍少年纯粹只是看李倓不爽,临时起了杀机。
当然,要做这事,单凭自己一人可是不够,必须肯定要拉上楚翔。。。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看着身前一泓碧水,楚翔心思前所未有的宁静。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人心,又怎么可能填的满。前一刻,双方还是合作关系,后一刻,立马就要兵戎相见。
抚摸着鲨皮剑鞘,楚翔知道,明日,一袭白衣必定染红。
慈悲?不忍?
剑,本就是用来杀人的。活在这疯狂的世界,要么杀,要么被杀。
莫说原本就貌合神离,即便是水乳*交融的兄弟亲友。当剑拔出,他若依旧挡在身前,要么让开,要么去死。
“轮回世界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茶几,我们早已被迫参与到一场又一场的悲剧中,不可自拔。与其成为那一只只布满裂痕的杯具,我宁愿去做那亲手制造悲剧的人。”
抬头,看向苍穹,白衣少年眼中,满是漠然。
流云鞘中低吟,我始终,不孤单。
一夜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