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娘娘庙前庙街上,梁木崩塌,石砾纷飞,朱由检三人跳下的地方就犹如风暴的中心,被撕扯成碎片的衣物、焦木漫天飞舞,滚滚烟尘冲天而起,在爆炸范围边缘还能勉强站着的人只感觉巨大的热浪炙烤着面颊,好似面前看着的是一个巨大的火炉。
大戏楼的门也被花灯檐廊的爆炸瞬间崩毁,有了这一层门墙的格挡,戏楼茶座的看客受到的波及小了许多,除了一些人被蹦来的碎石划出了些伤口外,倒是无甚大碍。
渐渐的,崩裂的声音慢慢平息了下来,待硝烟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烧焦的味道,花灯檐廊附近十丈之内近乎夷为平地,庙前广场上被炸出了一个大坑,原本石栏下的庙街与广场平台一丈的落差被爆炸翻起的土石木块几乎填平。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救人。”,大戏楼里,庙街上,娘娘庙里,凡是还能动弹的都连忙行动了起来。
那些在花灯檐廊附近的人,此时早已被火药剧烈的爆炸炸的飞灰都不剩,稍远一些的被炸断了手脚掀翻在远处,也只剩下痛得哼哼的气力,眼看就是出气多进气少要活不成了。
这些不管能不能活的人都被庙会上帮忙的抬到了干净些的地方,等着郎中、大夫前来救治。
大戏楼里崩塌的戏台多是些大块断裂的木板和木柱子,几人合力很快就清理了出来,那被压在下面的人不过是被压折了胳膊腿,没有太大的事情。
等众人将这些看得见的救援完成以后,便只剩下庙街上那一片掩埋起来的碎石瓦砾了。
有人忍着灼热的滚烫尝试去搬开了一块边缘的石头,只是那石头才挪动了一点,便听哗啦啦一阵响声,挨着那石头的碎石瓦砾再次坍塌了一片。
响声方落,众人便听远处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里而来,朱府的几十个护院由高胜、高寒二人领着头匆匆挤开众人,一见那花灯檐廊已经被夷平,众人心里顿时就是一凉。
高胜一把扯过身边一个站在瓦砾石堆前面的人焦急的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家公子?就是在花灯檐廊里观戏的那人?”
被高胜拉住的那人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高寒一连拉着几个人询问,都无人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石堆前的一人道:“这位壮士还是想想办法赶紧救人吧,若是你说的那人真的在花灯檐廊里,恐怕现在连遗骸都找不到了。”
跟在高胜身后的骆养性红着眼睛一把扯住那人的衣领,喝道:“你胡说什么?什么遗骸,我五哥不会死的。”
高寒上前将骆养性和那人拉开道:“赶紧找五爷要紧,不要生无谓的气。”,与骆养性说完,高寒当先朝着四周喊道:“五爷,五爷你在哪里?”
此时锦绣跑的慢些,总算也跟上了前面的那群精壮的汉子,徐尔觉与她站在一起,眼见花灯檐廊此时的境况,二人心底一阵发寒,心如刀绞。
“公子,公子,你在哪里?”锦绣趴在地上朝着四周不住的泣呼,而一旁的徐尔觉则在那里喊着“姐姐”。
就在这时,从戏楼的残垣断壁里挤过来一人,朝着高胜道:“这
位壮士,我之前曾在花灯檐廊外见过你家公子答题,在广场上爆炸的时候也正好离得不远,爆炸之前我见到你们家少爷和出题的那位小姐被与你们一起的一人挟着从上面跳了下来,那爆炸发生后便被埋在了这废墟下面,你们若是想救你们急公子的话还是尽快想办法把这废墟清理掉吧。”
高胜闻言,连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生死大事,在下岂敢胡说。”
高寒道:“挟五爷和徐小姐跳下来的那人定是大川了,若是有大川护着,五爷和徐小姐倒是还有可能保住一命,我们赶紧想办法救人吧。”
那提醒的人是一身猎户打扮,高胜连忙朝这人行了一礼道:“多谢兄弟提醒。”
然后朝着身后的人道:“速去庙里接水龙。”,几人迅速领命而去。
高胜又接连点了几人道:“你们去找快马回城,去通知五成兵马司、锦衣卫,然后去将城里能请到的大夫都请来。”
眼瞅着那些护院接了水龙还没过来,高胜心里一阵的焦急,若真是在这废墟下面,只是这些燃烧的木块和过热的瓦砾碎石就会让人承受不住,再耽误上一会就算侥幸没被炸死也要被活活闷死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