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的担心弗朗茨自然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在为苏伊士运河工程而头疼。
主要问题有两个:
其一、运河公司大量使用奴工,引起欧洲舆论的谴责;
其二、运河施工经费超支,需要增加投入。
第二个问题好解决,运河公司已经决定对外增发股票募集资金,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解决问题。
正常情况下,法奥两国联手要压下欧洲舆论并不难。这个年代圣母不多,没有几个人会为了一帮埃及奴工出头。
况且,这些奴工又都是由埃及政府提供,运河公司是向埃及政府付了钱的。
此前,就算是报纸有报道,也都是冲着埃及政府去的。毕竟劳工是他们组织的,又扣发了薪水。
反正埃及不是欧洲国家,欧洲舆论神马的,他们又感受不到,背锅就背锅好了。
现在不一样了,为了在埃及地区推广棉花种植,英国人必须和运河公司争夺劳动力。
英国人修建的苏伊士铁路,同样和运河公司处于竞争状态。
双方的利益冲突无法避免,矛盾也就产生了。为了打击运河公司,约翰牛就挑起了舆论给运河公司施加压力。
搅屎棍一出手,遮羞布就不够用了。法奥两国又不是做慈善的,运河公司要节省成本,不可避免的压缩了劳动力成本。
现在运河公司每年支付给埃及政府一百万神盾费用,看上去是不少,不过分摊在十五万劳工身上,人均也就6。66……神盾。
这个数字,还不足奥地利普通工人一个月的薪水。何况这笔钱还包括了征地补偿款、劳工管理费等等。
约翰牛不但这些内幕全部给揭露了出来,还附带了几张照片,包括劳工们的生活工作照片。
血淋淋的照片,配上艺术加工的文字说明,弗朗茨看了都同情心泛滥。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施暴的监工是埃及人,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劳务分包的好处出现了,多了一个顶雷的。要不是约翰牛故意制造舆论,运河公司把责任往埃及政府身上一推,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弗朗茨问道:“法国人准备怎么办?”
现在主导运河施工的是法国人,处于舆论中心的同样是法国人,压力最大的同样是法国政府。
毕竟法国民众富有国际主义精神。法国国内的报纸都在抨击运河公司,更有甚者直接抨击法国政府,要求巴黎政府为此负责。
同样的事情到了奥地利,舆论上就要缓和的多,报纸公正客观的分析责任,坚决不背这口黑锅。
首先被批判的自然是埃及政府,主流舆论认为是埃及政府没有履行责任,要付主要责任。
其次才是运河公司监管不力,这是公司管理层的责任。
上市企业、跨国股份制公司出了问题,自然不关奥地利政府的事。如果小股东都需要为此负责,那么股民不都有责任么?
外交大臣韦森贝格回答道:“法国人还在犹豫中,没有给出明确态度。法国国内的舆论,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很大。
大使馆传来消息,巴黎民众已经走上街头游行了,运河公司在巴黎的总部多次遭游行人群包围,已经无法正常办公。
我们的代表已经向运河公司董事会提议,搬迁总部到维也纳,保证办公可以正常进行,目前还在讨论中。”
搬迁总部的问题,弗朗茨没有怀疑。历史上被法国民众逼走的公司也不是一两家,企业无法正常进行办公,不搬家都不行。
作为一个投资人,弗朗茨也不希望法国政府认怂,干预运河公司的运营。
反正运河公司的名声,不在投资人的考虑范围之内。除非是有政府出面干预,不然运河管理层肯定要死扛到底。
现在的情况,怎么说也比历史上好得多。大家都知道苏伊士运河是法奥两国联手的项目,只是民间报纸骂得凶,各国政府都没有发表意见。
政客们都不傻,现在是英法奥三国在进行政治博弈,表明态度就是在外交站队。
英国人确实很牛叉,可是在欧洲大陆上法奥两国说话更加有分量,就算是英国人的小弟现在也知道沉默是金。
弗朗茨想了想说:“这样吧,既然英国人先破坏了规矩,那就不用客气了。
找个机会,把我们搜集到的英国黑历史卖给运河公司。让我们在运河公司的人动手,推动这次反击。”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最有效的办法。这个年代的殖民帝国,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