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达已授首,周青这一喊,慈州军士被弄得心神不定,在战和逃之间不断地犹豫。
黑脸汉子在院外,一直保持高度警惕,冲天炮一响,立刻大声下令:“五虎上将弩,冲进大院。”
黑雕军有一百八十名军士守在门外,他们的手均搭在五虎上将弩之上,听到黑脸汉子的命令,飞快取下了挂在马上手弩,不管身旁战马,举着手弩就朝院内冲去。
周青所带的这两队黑雕军,都是训练多年的黑雕军精锐,纪律严明,行动坚决,百多人就如一人般,直直地就朝院内冲去,守在院门外的慈州军士足有三百人,另外,分布在黑雕军两侧还分别有两百人,慈州军人数虽多,却没有做好打仗准备,顿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守在院门地慈州军已被射倒了一片,未倒地的军士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一些人退到院中,另一些人就贴着墙朝外面跑去。
守在院门的大胡子将军成了黑雕军弩手的目标,他正转过身看后院升起了冲天炮,只觉身体一阵巨痛,数枝短铁弩已经射穿了他地身体。
刺史府后院,两百名慈州弓箭手正在不紧不慢地鱼贯而入。他们看到从后院升起的冲天炮,不解其意,不少军士还兴致盎然地抬头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致。
周青看着黑雕军已经冲了进来,知道大局已定,对着十几个慈州军士大声道:“放下武器,留得性命。”
解决了这些军士,从后门进来的慈州弓箭手也到了前院,周青见林玄仍然坐在小方桌上,便提着两具首级,吼道:“林将军,首恶已经伏诛,你是晋州将军,赶快传达陈节度的命令。”
大院已被黑雕军全部控制了,林玄脸上露出苦笑,站起身来,从怀中取过银衣兵独特的银色令旗,对着后院的军士道:“我是晋州银衣军副统领林玄,奉陈节度之命,斩杀叛贼王宏达,你们各回军营,违令者斩。”
大院外虽有上千慈州军,可是王宏达、主簿、王二郎等慈州首脑人物皆被斩杀,又有晋州银衣卫副统领林玄宣布陈思让命令,慈州军士很快便放弃了抵抗,各自回营。
林玄带着柳江清到各营宣读了圣旨,贴出由降州刺史吴若谷到慈州担任刺史的告示,慈州城里一场风波便消化于无形之中。
事过之后,林玄在北汉边境找到了陈思让。听完慈州王宏达被斩杀经过,陈思让长叹息一声,没有责怪林玄,便率兵回了晋州城。过了不久,圣旨又到,加封陈思让为太师,同时,另一道圣旨将慈州、降州两个支州管辖权收归朝廷。
陈思让再次叹息一声,接受了朝廷封赏,也接受了慈州、降州被朝廷收回去了事实。
九月初六,大梁侯府,侯云策坐在他的书房里,细细地读着一些整理好的纸条,钱向南坐在对面,喝过一口来自西蜀的绿茶,等着侯云策问话。
看了一会,侯云策抬起头来,对钱向南道:“这一次慈州之事,军情营可是立了大功。”
在王宏达府上下蒙汗药的正是那位救了柳江清一命的灰衣人,他是军情营在数年前布了地一粒棋子,这一次慈州事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可是,钱向南听到侯云策似乎话中有话,他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解释道:“军情营向来是负责境外事务的,只是边境各州中若不布置些棋子,有些事情不容易打听清楚,朱杰是显德三年就到了晋州,原先在陈思让身边,后来随着王宏达到了慈州,救下柳江清是自作主张。”
侯云策想了一会,道:“军情营主业在境外,西蜀、南唐、北汉和契丹这四地是重点,至于边镇各节镇,安插些人手也是可以地,不过你要记住,朝廷上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全心全意地将这几个敌人的情况打探清楚。”
“如今吴若谷到了慈州,朱杰就不必继续留在刺史府上了,你让他想办法到陈思让身边去。”
“林玄肯定猜到王宏达府上有我们的人,此人一直没有暴露,因此陈思让绝对不会让王宏达府上之人到其身边来,朱杰熟悉北汉事务,我安排他到北汉去。”
“有功则奖,有过必罚,朱杰此次立了大功,要好好奖励一番,每隔几年,要给一批有功人员正式身份,这样更能激励你的手下为你卖命,朱杰就不必去北汉了,就让他到京兆府去担任七品官职,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凡是担任了正式官职,就要和军情营一刀两断,这是一条死规定,不许任何人违反,包括你,听明白没有。”
军情营向来在境外执行任务,不仅危险,而且不能公开,经过几年发展,有些老军士也生了怨言,此时侯云策提出此事,正好解决了困扰钱向南多年的问题,他站起身来,郑重地行过军礼,道:“侯相给军情营老兵开了一条明路,各分营头领们知道此事,定然会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