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的钱掌柜,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武六七,一时间吃不准这家伙是来做什么的。
钱庄之所以能够开下去,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势力和背后的财团了。作为这家钱庄,势力自不必说,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最重要的是,急需要找一个大财团在背后,给自己的钱庄作为资金来源。
于是这钱老板便想到了北平城之中响当当的武六七了,要说富有,在北平城无人能望其项背。
几次登门拜访,正主武六七却是常年不在家,只剩下一个里外操持,不见外人的内掌柜赛赛,所以也只能作罢。
今天没有想到,武六七竟然亲自来到了自己的钱庄之中,这倒是让钱掌柜喜出望外。忙双手捧了茶,俸给了武六七,陪笑道:“武老板可是在玩笑,您还需要借钱么?就您在北平城的买卖,难道还却银子花不成么?”
武六七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对了,我最近还真的缺钱,我就是问问你,我就在你钱庄借钱,需要何物抵押,几分了利息?”
见武六七说的笃定,这钱掌柜却也不敢怠慢了,拱手道:“若是您武老板来借钱的话,肯定不是借十得九还十三,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九出十三归是套路别人祖产的把戏,武老板确实是在开玩笑了。”
武六七点了点头,摊开了两只手,道:“实不相瞒,即便是叫我拿什么抵押,我也没有这个钱的,除了我的一个书场和一个饭店,其他的产业都变了现,你还肯出借么?”
这句话,将钱庄的老板吓了一大跳。
任凭谁也没有想到,武六七竟然在变卖家产套现,惊怔之余,便小心翼翼的问道:“武老板,不知道这样发问是否唐突,最近府上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什么门道需要打点?您若是变卖家产还凑不齐的话,我这小小的钱庄,也就是只是个九牛一毛了,无老板不知道,我们虽然玩的是银子,但是赚的也是辛苦钱,有的时候追债就能活活的把手下的兄弟们累死。”
武六七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在情在理,你既然不借钱,我想跟你谈一笔买卖,看看你是否有兴趣?”
钱老板难得和武六七有这样的交集,虽然也惊诧武六七为何要这般玩了命的需要钱,但是必定不是寻常的买卖,一番交谈下来,钱庄老板拍着胸脯说道:“如此,我便用自己的名义加入!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出一点银子跟着,也算是兄弟尽一份心意了。”
武六七却是喜笑颜开,双手抱拳的离开钱庄之后,转身便来到了北京留守使衙门,找到了陈冕。
陈冕现在虽然还挂着北京留守使衙门的官衔,但是实际上已经许久都不理民政了,而是一心扑在了北平城皇宫修建的调度和前期工作之上,这是一个繁杂浩大的工程,有数万民房要搬迁重新安置,有堆积如山的废料砖瓦运出去,还有堆积如山的木材砖石要进场,所以陈冕竟然是脚不沾地,在北平城之中周旋这。
武六七找到了陈冕的时候,陈冕正在签署着一叠的文稿,只是抬起了头,似乎对忽然回来的武六七不是很热情,因为手里的差事已经让他疲于应付了,只是皱了皱眉,道:“找我什么事?别绕弯子,有话就说,我没时间。”
“陈大哥,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说说官府留案的事,我想再成一家买卖,想拿官府一张勘合。”
陈冕在一张纸下面,一丝不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却是一张砖石调拨单,像是为了修建太庙,要在房山大石窝之中再调拨条石的调令。
“我现在没有时间,马上新的北平留守使即将到任,以后兄弟我就专职专差,专门谋划筹建北京城的事情了,你与新任的留守使好好的聊就成了。”
武六七搔了搔脑袋,道:“陈大哥可是在晃点我?你这可是一退六二五了啊,什么都不管了,我又不知道新的留守使大人是谁,也没有交情,你确定他会踏踏实实的帮我么?”
陈冕似乎劳乏极了,将笔放在了一旁,伸了伸懒腰,将手指头捏的嘎嘎作响,好像才松乏了些,笑道:“只要是你不违背大明律,什么都好说,再说,这个人你是认识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快步的走了进来,步子虽然快,但是却丝毫没有慌张,脚步稳健,稳稳当当的,身上一身紫色的官袍,前后是鹌鹑的补子,一望可知是新作的,穿在身上,一丝褶皱都没有,仔细一看,武六七才轻松的笑了笑。
来的人,正是汤山落第秀才张云瑞!
这个人自从被武六七发现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村子的保长,但是却从不欺压百姓,而是替百姓挺腰子,为了“菜农应该缴纳皇粮还是商税”这件事,和汤山县挺腰子拉硬弓,是一个风骨十分硬朗的家伙。
武六七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却爱才,于是荐张云瑞做了汤山县的官,前次去酒作坊的新址的时候,这张云瑞就把汤山一县治理的瓜清水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现在想来是升官了,武六七心里还是很高兴,看着张云瑞进来参见了陈冕,一番的公务交割。陈冕便叫手下的书童收拾了东西,径自匆匆的赶往北京筹建衙门。
张云瑞出任北京留守使,也是他的官望政绩等等诸多因素,这样火速的升任,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张云瑞的本性,是克己奉公,安抚一方黎民,自己虽然对他有推荐提拔之恩,可是武六七也不想提这件事。
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又是开山之作,成为大明朝第一家股份制的字号。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开创之事,不知道这个严谨的张云瑞能否给自己开绿灯呢。
想到了这里,武六七笑着躬身施礼道:“张大人,恭喜您高升啊!”
张云瑞却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在其位谋其政,造福万民罢了,不知道武老板有何吩咐?”张云瑞开门见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