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河突然陷车让孟谨行一下眉头紧皱,他急地思考,在这种很可能正面交锋的情况下,自己有几成胜算?
他判断不出邬雅沁和姜琴芳现在的情况,但她俩被抓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掣肘,既然没法估计胜算,他便不再犹豫,转身爬到后座,从侧门下车跑到车后,打开后盖拉过工具箱,翻出一把扳手拿在右手,又取了灭火机拎在左手上。[[<?[
他相信,昌河上的人看到他的车,一定会过来求助,无论谁过来,先抡翻一个是一个。
跛子他们三人一起摸近福特。
他们吃不准福特上的人数,不敢贸然一个人过来抢车,决定一起过来,先以请求帮忙的方式搭讪,摸清情况再伺机抢劫。
小跟班跑在前面,光头在中间,跛子断后。
仨人先后到福特跟前,看到空无一人的驾驶室,均是一愣。
“人呢?”光头看同伙一眼后大声喊,“有人吗?司机呢?”
哗哗的雨声盖过他的声音,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小跟班嘿嘿笑起来,“这车不会是司机偷来的吧?看到我们前面堵着道,吓尿了?”
雨水把跛子的头淋得都挂到额前遮住了视线,他抬手把长长的头抹向后脑,同时说:“去后面看看,说不定真在路边尿尿。”
小跟班和光头笑着一前一后侧身往车后走,很快先后消失在车身后面。
跛子等了一会儿没见动静,一边喊着“阿廖、老三”,一边往后走,经过驾驶室时朝里面望了一眼,隔着玻璃的水气看到副驾位上有个公文袋,他下意识地抬手擦掉车窗玻璃上的水,贴着玻璃往里面仔细看去,袋子上赫然写着“桑榆乡政府”的字样。
一阵狂风吹过,大雨灌进跛子的衣领,他哆嗦了一阵,转脸朝车后望一眼,开始一步步地倒退,嘴里重复喊着,“老三,你小子还不回来!”
孟谨行躲在车后成功偷袭了光头和小跟班,又听到跛子的喊声,本以为他也会过来,渐渐却现喊声越来越远,等他意识到这一点从车后跑出来,跛子已经从昌河上把邬雅沁和姜琴芳拖了下来,一把刮刀架在邬雅沁的脖子上。
孟谨行一下收住脚步,喊道:“放了她们,有什么你冲我来!”
跛子冷笑道:“小子,你有种!我的兄弟呢?”
“在车后面,晕了。”孟谨行道,“放了她们,换你的兄弟!”
“你做梦!”
跛子的手动了一下,孟谨行立刻看到,顺着邬雅沁脖子淌下来的雨水成了红色,他的手紧握成拳,咬牙怒吼:“你跟我有仇就找我算账,拿女人撒气不是道上好汉所为!”
“不要给我戴高帽,我不吃这一套。”跛子平静地说,“你想让这俩女人平安无事,就拿你自己手上的扳手先把自己敲晕了!”
“你也别用这种话来诓我!我打晕自己,你根本不会放过她们。”孟谨行道。
“那就看你能坚持多久了!”跛子说话间,手上加劲,刀痕又深了几许,血水渐浓。
“住手!”孟谨行大喝的同时,右手扳手直接往自己头上敲去。
“不要!”姜琴芳突然大喊着暴起,朝孟谨行奔来。
跛子看到姜琴芳突奔而去,眸色一沉,一把勒紧邬雅沁,手上的刀脱手朝姜琴芳后心甩出。
千钧一间,孟谨行抡起的右手翻腕转向,扳手飞出击向刮刀。
“当……”一声金属撞击声在雨中脆响,刀子朝着姜琴芳的脚后跟直扎下去,她一个扑身倒在孟谨行怀里。
“小姜!”孟谨行抱住姜琴芳,抬头望去,跛子已经拖着邬雅沁往山上跑去。
他想去追,但一看姜琴芳脚上的伤,他的心就往下沉,刀扎到了后踝动脉,正汩汩地向外淌血。
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撕开,先扎紧伤口,再看昌河所在的位置,如果福特硬擦着山体的岩壁堪堪能过去。
来不及再多想,他抱起姜琴芳走回福特,将她放到后座上躺下,替她系好安全带,就要去开车。
姜琴芳伸手搁在他的手腕上,带着哭声说:“邬经理……”
孟谨行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先救你,她会没事的。”
姜琴芳闭上眼睛,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睫毛下滚落,孟谨行心里一阵抽痛,暗暗祈祷邬雅沁能吉人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