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对此没有异议。她可以理解一位父亲想要护着女儿的心。
沈欧亚对此保持旁观态度,不同意也不反对。
孟家父女去书房的时候,沈欧亚回屋忙活了会儿。林琅则去到罗罗蔓旁仔细观察。
问花匠要了小铲子,林琅小心翼翼地往下挖着,努力不伤它的根一丝一毫。
罗罗蔓不时发出或是哭泣或是喊叫的声音。她仿若未闻,依然坚持挖掘。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在地下半米多的地方,她发现了个状似小孩手一般的根须。
林琅屏气用力,快速把这一段掐了下来。
罗罗蔓发出一声哀嚎,再无动静。那块根却扭动着要想逃离。
林琅拿了根绳子把这段根绑在了一个摄魂钉上。它立刻老实了,乖乖蔫着不动弹。
在她把土重新铲到坑里的时候,沈欧亚做好了准备来到了她的身旁,道:“昨晚我被这个藤缠住了,脱不开身,才误了去寻你的时间。”
林琅仔细地填着土,随口“哦”了声当做回应。
沈欧亚沉默下来,俊眉紧拧,静静看着她。
林琅没有发觉气氛的僵持。她把泥土踩实,扶着小铲子望向眼前藤蔓,沉吟片刻:“它缠着你,或许是怨你之前不肯帮忙。”
沈欧亚之前和孟家来往,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自己身为道家传人的一面。所以孟太太并不知道他的本事。
昨天许是吃点心时沈欧亚和她的对话泄露了些端倪,又或者是两人下午动手的时候沈欧亚显露出不凡身手。孟太太的魂魄恐是察觉到他的刻意隐瞒,对他一直以来的袖手旁观心生怨愤,所以去寻他报复。
沈欧亚:“可能吧。随便怎样都好,都已经过去了。”
中午和晚上,孟清云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没出来。等到晚饭时候,才慢吞吞来到餐厅用饭。两只眼睛红红的,肿得跟桃子似的。
陆书语关切问她怎么了。
林琅蹦出来一句:“沈欧亚把她气哭了。”
一时间满屋子皆静。
但,沈欧亚和孟清云,甚至于孟宏城都没有反对这个借口。
大家甚至于都默契地没有和陆书语提起,孟太太突然之间“去世”的消息。
晚膳过后,陆书语回房睡觉。沈欧亚在她卧室门上贴了个符,保她不会被任何动静所惊醒。至于佣人们,孟宏城遣了他们所有人回家,让他们明天一早再来上班。
夜幕降临,月亮挂在空中。冷风吹过,天空中飘起了零星细雨。雨丝缠绵,润着这天地间的一切。
地点选择在罗罗蔓旁的空地上。藤蔓旁搁着长长桌案,案上有几盏未燃的灯。桌案旁有白色简易床,其上是孟太太的尸身。
孟宏城与孟清云守在尸身旁。
马上就要到时辰了。
林琅凑到沈欧亚身边,把那截罗罗蔓的根塞到他手里,悄声问:“等下招魂,你来吧?”
摄魂钉已经取了下来,藤蔓根在沈欧亚的手里开始不住扭动。沈欧亚掐住某个地方,根块立刻老实了。
沈欧亚清冷的目光落在林琅身上。
“我怕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林琅道。
她倒不是不会,但她不擅长这些。如今孟太太魂魄残缺,一个不小心的话,恐是要魂飞魄散。
素不相识的人就罢了。在看到那鬼胎、知晓了孟太太死去时候的痛苦后,林琅反倒是有些不忍下手。
还不如让道家传人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