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林芳芳吐露的情报,当年在大学里,程姚是用了一点不光彩的手段把余薇从他室友那里撬过来的,而如今,余薇在外边找的情人正是她曾经的大学男友——许杰。
许杰,31岁,江州本地人,离异单身。三年前和前妻离婚之后去往新京工作,在两个月前回到江州,偶然和余薇相遇,两个人迅速地重燃起十三年前的爱火,进行婚外地下恋情。
程姚的死和这两人没有关系,不过在调查的时候,警方问出了一点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在抢了对方的女朋友后,程姚曾经被宿舍的全体人员排挤,他在高中曾经猥亵同班同学未遂的事也不知道被谁披露了,从此一跃成为了学校里的大名人,号称江大之耻。
用许杰的话来说,就是“你就算现在和当年的同学们说起他,基本上每个人都会回一句‘哦,那个抢了别人女人又猥亵未遂的家伙啊’”。
因为被室友排挤,程姚从大二开始就到外面去租房子住,期间还因为劈腿的关系和余薇闹了几次矛盾,不过最后两个人还是磕磕绊绊地结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维持的这份恋爱关系。
徐蔓被程姚这精彩纷呈的大学生涯惊呆了,第一反应就是秦深在逗自己,“真的假的?他……他们这也太……”
“报告书上就是这么写着的。”秦深噙着笑看她,“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我一开始看到的时候也惊呆了,心想这混乱的人际关系不搞出点事情来才奇怪。”
还真是有够混乱的,徐蔓心想,光抢别人女友也就算了,这在生活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最多被人骂一句垃圾,但是猥亵同班同学未遂,这就有点……
“死者他在高中时猥亵同班同学未遂的事是真的吗?”她问道,“有案底记录吗?”
“有有有。”朱桌结束了和齐飞的争论,凑过来对她说道,“在他的档案里查到了,是在他高二还是高三那年来着的?反正满了十八周岁,直接就给记上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李市杰哟呵一声,“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怪不得他人际圈子这么乱,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就是,还搞婚内出轨,找小三。”赵佳夹了块鸭肉,也不用荷叶皮包好,直接蘸了点甜面酱就放进嘴里吃了,“结果最后还被小三给杀了。我估计就算他逃过了这一回,下一回他妻子和情人说不定也会搞事情,妻子伙同情人杀夫的例子可不少。”
徐蔓没说话,本来在听了林芳芳的供述之后,她对死者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了,现在得知他居然还有一个猥亵未遂的前科,更是觉得恶心,虽然这样想对死者有些不尊重,但综合而言,她对这人的遇害还真是生不出什么同情心来。
听他们谈得热火朝天,隔壁桌也参与进来了讨论,“那照你们这样讲,这案子牵涉到的几个人全部都是有猫腻、不清白的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杭琴说道,“不是说嫌疑人是被迫卖。淫的吗,她也算不上是严格意义上的小三,只能说是被包养了。”
赵佳回头,“是这样吗?那是有点可怜。”又询问徐蔓,“哎,小蔓,你上午不是去旁听嫌疑人的审讯了吗,感觉怎么样?”
徐蔓认真想了想,迟疑着说道:“就……那样吧。她是挺有苦衷的,站在她的立场,也会觉得那两个人是咎由自取,在江州的那个男友尤其活该,不过程姚么……我觉得单纯对她而言,还没有到非杀不可的地步。”
“暴力行为会让人上瘾。”一直沉默着的沈东雷忽然开口说道,“一旦发觉暴力可以给自己解决麻烦、带来利益,许多人在第二次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再度选择使用暴力,并且这种选择是多次性的、持久性的,到最后越陷越深,不知不觉就走上了犯罪道路。”
这一本正经的回答和周遭轻松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众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朱桌“呃”了一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很……有道理。”
“行了,吃饭时间,说这些干什么,在队里的时候还嫌案子没查够吗。”秦深淡淡开口,“而且这是在外面,公共场合,侦查期间这些东西都是有保密性的,不能随便乱说,别不小心就违规了。”
他这一开口,所有人就都闭上了嘴,不再讨论案子,唯独李市杰不怕死地小声哼唧了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被他一眼扫过去后也噤了声,低着头专心致志地跟碗里的烤鸭搏斗。
徐蔓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椅子上,虽然案子的话题是朱桌最先挑起来的,但他说了没一半就被齐飞拉偏了注意力,是她想知道余薇婚外情的事,问了秦深,才把话题又扯回到案子身上的,而秦深却是在给她解释完了之后才来了这么一句话,难免会给人一种偏袒的感觉。
不过这不是重点,李市杰也就哼哼两声,没真的在冷嘲热讽,其他人想来也不会在意,她之所以会觉得不自在,更多的还是因为沈东雷的那番话,让她想起了半个月前秦深打人的那桩事情。
半个月前她因为半夜跑出去买药,差点被人迷晕拖走,是秦深救了她,但也因此暴打了一顿犯罪嫌疑人,被停职数天,关于这件事秦深不愿意多谈,她也不好细问,只从赵佳和李市杰那边零零碎碎地打听到了一些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