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早饭来到支队,差不多是七点五十,徐蔓在二楼的走廊上和秦深分别,就进了一组办公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稍微休整了一会儿后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
#全国最帅刑警#和#明州刑侦队长#的热度已经在网上渐渐下来了,有关于九庙山的那件案子更是没了水花,看着大变了模样的热门榜单,徐蔓忍不住去想秦深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上头命令加紧侦查的时候还是按着原来的步调来,因为他知道这个案子的热度只会持续一时,如果为了应付交差而让警员临时赶工,很有可能会错漏什么案件信息,反而得不偿失。
当然,大众的关注点虽然已经转移了,但案子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的,目前已知的信息有死者的身份、陪伴在死者身边的不知名女性、死者后脑勺上的两处创口和现场不合常理的痕检反应这几条,针对这些情况,秦深给各组分派了不同的调查任务,其中分派给一组的,就是案发当天现场目击群众的走访问询,以及死者程姚的进一步信息侦查,包括死者妻子余薇的后续调查,都在这一阶段的任务范围之内。
徐蔓主要负责的就是后面这一块内容,和赵佳搭档,两人一起调查接待死者的妻子余薇。
余薇,31岁,江州人,籍贯庆州,和死者在大学相识,毕业后结婚生子,专职家庭主妇至今,无社会从业经验。
这是她在侦查档案上看到的信息,再加上二组之前和其本人电话沟通得知的夫妻两人感情良好,她本以为死者妻子会很快赶来明州,实际上却是直到8月13号的周一下午,离得知丈夫的死讯过了四天,余薇才姗姗来迟,到支队过来认领死者的尸体。
这就有点奇怪了,按理来说,既然夫妻关系感情良好,猛然间得知这么一个噩耗,那么做妻子的应该是会尽快赶来才对,就算是一时之间难以相信,有逃避心理,也用不着四天这么久吧?
面对徐蔓的疑惑不解,对方解释是因为要安顿家里小孩,他们夫妻两人都不是江州本地人,大学毕业后留在当地发展,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生意上来往的伙伴也不是能托付照管孩子的合适对象,只得先把孩子送回庆州老家,让爷爷奶奶照顾,自然的也少不了对老人一番解释,所以才会这么晚过来,实在是因为事情太多了。
说这些话时,余薇低着头,佝偻着腰坐在接待室的沙发椅子上,显得疲惫而又消沉:“家里的老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事情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只能说是手头有点事情,他又在出差,孩子夏令营结束后没人照顾,所以要麻烦他们一段时间……真是想不通,怎么就忽然变成这样了……”
徐蔓看得一阵唏嘘,心里升起几分对面前女人的同情来,不仅是因为她正在承受丧偶之痛,还因为她的丈夫假借出差之名,和另外的女人一起去有情侣圣地之名的九庙山旅游,不知道当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但同情归同情,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的,她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A4纸,放到茶几上推过去:“这上面的人,你认识吗?”
A4纸上印着那名陪同死者上山的女性身影,是从监控视频里截下来的,经过技术处理,图像已经非常清晰,足够普通人进行面部辨认,余薇盯着那张纸看了几秒,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但是徐蔓却注意到,她在看见A4纸的那一瞬间眼皮轻微地跳动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垂下了眼,但就是这个举动才更加让人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因为这个动作太多余了,没有必要。
“你确定吗?”她看着她,用一种温和中略带着点公式化的口吻说道,“余小姐,请你仔细地想一想,这个人你是不是认识,或者说是有印象。她和您先生的死亡关系密切,如果能够确认她的身份,对我们的破案会有很大的帮助。”
“为什么她会和我老公的死亡关系密切?”余薇抬头反问,“我老公不是来明州出差的吗,怎么会和一个女人扯上关系?”
这一下徐蔓确定了,她肯定是认识监控里面的这个女人,要不然不会是这么一个态度,话里的不满嫌恶几乎能溢出来。
她刚要开口,一边的赵佳就抢先替她把话说了:“请问来明州出差是你先生自己告诉你的吗?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在近期并没有什么商务出差的需求,也没有任何的商业预约,并且在他出事当天,还和这名女性一起去了九庙山风景区旅游,在途中产生争执,最后被人发现倒在山林小道里,而这名女性目前下落不明,成为了这个案子的关键性人物。所以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要不然我们这边也难办。”
一番话既照顾到了当事人的情绪,又让其明白了这里面的严重性,听得徐蔓在心里默默地佩服,记下她的这些说话技巧,准备以后也这么学。
余薇果然被赵佳的这些话唬住了,目光闪烁地看了二人几眼,重新低下头去,支吾着说道:“我是真的不认识她……但我知道有这么个人。”
知道?这是个什么说法?
徐蔓和赵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不过知道就行,只要能确认这名女性的身份,这案子就能往前迈出一大步,所以徐蔓紧接着询问她道:“她是谁?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没想到余薇却说:“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是我老公出轨的对象,算是被包养的情妇吧,之前有人拍过他们俩去开房的照片,给我看了,就是这个女人。但具体这个女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