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跟你得寸进尺,我就是觉得寿面不应该剩下。”我叹了口气,“三叔,好歹你过生日还能吃到寿面,我连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
他立刻侧头“看”我,“你……是孤儿?”
“九岁那年,养父母把我带回了家。可是没人知道我具体出生在几月几号,只知道出生年份。我被收养的那天,就是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不知为什么,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关于生日这件事,只有养父母和耀扬知道。
三叔静默片刻,扬着眉梢开口,“那好,我就送你一个生日。”
“送我一个生日?”我一头雾水,“怎么送?”
——这男人是不是傻了,生日也是能送的么?
谁知,他特别认真地回道,“从此以后,中秋节就是你的生日。”
我的脑子没有转过来弯儿,支吾着,“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我的生日怎么了?你不愿意跟我同一天过生日吗?嗯?”不是质问,言辞间裹夹着一丝罕见的小温柔。
“为、为什么?”莫名而来的感动,令我语滞,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问的是什么。
“择日不如撞日!”他帅气地轻扯唇角,“好了,喂我吃寿面。”
我的眼睛没来由地感到酸涩,抬手揉了两下,才把面条送到他嘴边。
又喂了几口,三叔用餐巾擦擦嘴巴,坐直了身子,“剩下的‘福根儿’都给你了,弥补没能‘滚运’的小遗憾。”
没有听到我的应答,他又立起了浓密的眉毛,“不想吃?嫌我脏是不是?”
“不是……”我吸了下鼻子,“这么美味的面条,傻瓜才不想吃。”
随手给他递去一个包子,我闷头朵颐剩下的大半碗寿面。
三叔吃得比较快,解决掉包子之后,嘬着鲜榨果汁等我。
听见我放下了筷子,他极富仪式感地叩叩桌面,“告诉我,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你才会跟一个男人上。床?” 三叔的问题其实很简单,答案我早在十八岁成人礼之后就确定了。
“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爱!”我推开面碗,盯着他的帅脸,“入得了我的眼,方可入我的心,最后才能入我的身。”
“你男人就是符合了这个标准,然后才把你娶到手的?”他脱口而出问道。
脸色有点冷凝,眉间涂满郁结,浓得化不开。
我无声地苦笑,摇摇头,“这是私事,三叔不需要知道。”
他没有继续追问,却顾自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只要骆骆爱上三叔,自然就会跟三叔上。床的。”
听起来放。浪形骸,实则还是有点道理的。
但我不能承认他说的对,那无异于变相鼓励他发起进攻。
“三叔,爱和性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算是模棱两可的反驳。
他讳莫如深地笑笑,“不争论,事实胜于雄辩。”
说完,慢慢站起来,通过桌角的指向辨别了方位,独自回了里间。
三叔的问话让我想到了卓宵和两个月之后的“婚期”,心情便有些低落。
按了呼叫铃,佣人收走了餐具,我信步来到落地窗前,黯然发呆。
屋子里没有开灯,皎白的月光洒进来,感觉凉凉的。
忽然十分想念耀扬。
事实上,他是我的第一个恩人。
那年,耀扬跟爸妈一起到福利院献爱心,看见了正在跟孤儿们抢食物的我,便央求爸妈把我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