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本宫替皇兄打开城门的那一刻,面对着陷入火海的京城,本宫就立下誓言,告诉自己,从今往后本宫再也不要过回过去那种谨小慎微的日子,本宫要像那火焰一样,张扬的燃烧着,哪怕是最后烧死了自己,也要在这世间留下最绚烂的一笔颜色;这些年来,本宫就是这样活着的,没道理到了现在,本宫要缩起尾巴做人。”
老嬷嬷听到这话,心里一惊:“殿下,老奴知道你有你的骄傲,可是在这种时候,不是谈傲气的时候啊。”
“不,这不仅仅是傲气,还是一种宣战。”
温宪长公主目光坚定道:“那个害了怡儿的凶手一定在背后盯着本宫的一举一动,他一定以为本宫在经过怡儿的这件事后会一蹶不振;他越是这样想,本宫越是不能让他如愿。京兆尹是个没用的东西,到现在都没有替本宫将杀害怡儿的凶手找出来,这件事到最后,还是要本宫来做;怡儿的仇,本宫一定要报。”
老嬷嬷顺着温宪长公主的话,问:“殿下准备怎么报?”
“那歹人明显就是冲着长公主府来的,他们先是害了本宫的怡儿,若是本宫没料错,接下来他们还会有所动作;你传令下去,长公主府以前是什么模样,今后还是什么模样,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些贼人还想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本宫。”
老嬷嬷立刻应下,只是考虑到外面的太医,小声的问了句:“殿下,那些太医……”
“这些庸医没有替本宫救回怡儿,本宫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他们的,只是你们说的话本宫也会顾虑,这样,将他们全部都关进府里的地牢里,等本宫亲自上书皇上,自然会将他们定罪;到时候,本宫再看看,谁还敢说这些太医是有品阶的,本宫动他们不得。”
老嬷嬷算是彻底看出来了,温宪长公主痛失爱子的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要出出来的,也是活该这些太医们倒霉,居然没有将公主唯一儿子的性命救下来;不过,想必是刚才驸马的那番话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没有让公主彻底失去理智,真的就在现在直接要了那些太医的性命。
以当今圣上对公主府的偏爱,一定会什么都答应殿下的;到时候,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处决这些太医,也不会被人留下把柄。
老嬷嬷高悬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一些,然后就快步走出房间,传达公主的命令。
而房间中,温宪长公主依旧抱紧怀中爱子的遗体,小声的、温柔的在儿子的耳边道:“怡儿你别怕,那些敢伤害你的人,娘亲都会将他们杀了为你偿命;那些没有办法将你救回来的人,娘亲也会处决了他们,叫他们到地底下向你赔罪。”
只是,温宪长公主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将这些太医关进府中地牢里,后脚公主府的消息就传到了皇宫深处。
梁武帝是个真正从马背上走出来的天子,当年,他就是靠着自己手中的雄兵拿下了京城,逼死了昭文太子,自己黄袍加身,成为这大梁的新君。
对于一个武人出身的天子来说,身上从来都不缺杀伐之气,又岂是近年来,随着梁武帝的年纪渐长,他的疑心就越重,杀伐戾气也跟着越来越浓;平常时间在上朝的时候,除了他身边亲近的几位大臣,几乎无人敢对他的决定提出疑问。
这也就间接造成了现在大梁朝局的武断专制,让不少朝臣在提起梁武帝时,都是惧怕多于敬意。
而眼下,当坐在正和宫中的梁武帝听说他那个好妹妹连宫中的太医都敢随意的拘押时,已经冷了好几天的脸色在此刻终于绷不住,彻底被怒气所代替。
“真是朕的好妹妹啊,着实大胆跋扈的厉害,朕看她现在恐怕连朕这个天子都不放在眼里了,朕这些年来还真是白疼了一个狼子野心之徒。”
伺候在梁武帝身边的卓公公是梁武帝身边的心腹,听出梁武帝语气中的怒意,就忙在一边安抚:“皇上息怒,或许是长公主殿下痛失爱子,一时混乱这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或许过两天等她平息下来,就会将那些太医放了呢。”
梁武帝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丢在一边,道:“哼,你看看她这几天在京城里做的那些胆大妄为的事,还能认为她是一时糊涂吗?京兆尹被她随便呼来喝去,现在连天子的太医都敢羁押,她这分明是不将朕放在眼里。看来是时候,该教教她什么叫做君臣之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