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威将军已经定亲了,这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雷,让人震惊无比。
席宴上端坐着的夫人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而广宁侯夫人的笑脸直接就僵住了,看着安庆侯夫人,心里恼恨不已。
原本下帖子的时候,她是想过要不要请这安庆侯府的,毕竟苏柳那乡下丫头是跟安庆侯府里头的两个公子都有些交情,甚至宁广和苏柳的亲事,都是那三公子宋斐保的媒,自然也就知道宁广已定亲的事。
但根据下边的人查探来的消息,这苏柳来了两次上京,都不曾拜访过安庆侯府,人家也没下过帖子去见苏柳什么的,自然而然的就认为安庆侯府也没把她搁心上,自然没必要去理会她和宁广的亲事。再说了,她苏柳和安庆府的人有交情,也不过是二房的人罢了,这当家做主的,可是大房的安庆侯。
却不想,她低估了苏柳,这果然不吠的狗才最凶,不声不响的,竟然就利用宋五公子请到了这安庆侯夫人为她说话。
“谁都说安庆侯夫人是个人精,消息极灵通,这话可儿没错,这大家伙都不知道的事,你倒是第一个晓得了。”永郡王妃笑着打趣,又看向广宁侯夫人道:“你们这当爹娘的,可真真是慢了一步了,这孩子都定亲了,竟还不晓得?”
“城如郡王妃所说的,这儿女亲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给孩子定亲不是知根知底的恨不得把个祖宗十八代都探个清楚的?这不知从那个旮旯角落出来的,万一是个***大盗杀人犯之后,那可就真不是结亲,而是作孽咯。”
广宁侯夫人以区区一个外室扶正坐这上如今这位置,也不是白长了脑子的,当下,就故作忧愁地道:“我也不瞒你们,早两年是听说过广哥儿那孩子在外头看中了个山野女子,他爹直骂他糊涂,咱们这样的人家,便是不比王子王孙,也是贵胄,哪能随随便便的就拉个女子就定亲了?你们说可是这理?”
在坐的都是权贵,便是有那么一两个是寒门出身的夫人,也好歹是官夫人,对于儿女结亲,那肯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不会随随便便就定亲,所以也十分认同广宁侯夫人的话。
广宁侯夫人见此便有些得意,看了一眼低头啜茶的安庆侯夫人,心里哼了一声,脸上却半点不露,又道:“却说这回广哥儿回来了,也没跟我们提他定亲这事,我们只当他是想岔了,给退了亲,也就没当这一回事,总归是我们做爹娘的对他不住,对他不够尽心,这便想着给他寻上一门登对的亲事便是了,所以才招了大家来替我出出主意。只不知,安庆侯夫人说广哥儿定亲了,这也真真是让我吃了一惊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安庆侯夫人身上,她顿了一下,淡淡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也不是哪家的,原是庆州人士,祖上姓苏,和我们二老爷一家子交情不错,也算是清贵人家出身。也是巧了,近日她也来京了,今儿倒是去了我们府里陪着老祖宗说话呢。我瞅着,倒是个端端正正身家清白的姑娘。”
广宁侯夫人听了很是不以为然,到现在,她可不认为安庆侯夫人就是单纯的说起这事了,是明摆着要把宁广已经定亲的事戳穿了。
正要说话,安庆侯夫人又道:“来之前,我倒也在老祖宗身边伏侍了一会陪着说话,那苏姑娘和将军定亲两年前就定亲了,若不是适逢将军要出征,估摸着去年就成亲了的。咱们女子啊,十五六就要成亲了,蹉跎不起呀,她也是个倔的,也不理将军出征不出征,就等着他回来完婚了,也不怕自己被拖着老了。”
“听你这般说,倒是个有风骨的姑娘了。”沈夫人笑着说道。
“可不是。”安庆侯夫人淡淡地笑道。
广宁侯夫人像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脸皮僵硬,手中的帕子都攥成团团了,僵笑着道:“也难怪安庆侯夫人消息灵通了,这亲事我和侯爷是半点不知,也就别说见人了,倒是夫人先晓得了”
“不该吧,听她说去年冬也来过一回,和我们行三的斐哥儿不也来拜访过侯爷和夫人么?她听闻我要来,还托我向你们问安呢,说自己不得召见,也不敢来打扰你们呢。”安庆侯夫人故作惊讶地道。
“竟还有这事?”永郡王妃看了广宁侯夫人一眼,道:“既然见过了人,那就不该不知道有这亲事吧?”
这话可是说,人都见过了,你们说不知道两人已经定亲这事怕是说不过去吧?
这话还有的潜意思就是,明知道儿子都定亲了,你们还要办席宴想再定一个媳妇儿么?是把人当傻子看?
广宁侯夫人额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看到在座好些个夫人都皱起眉,脸色不虞,不由十分尴尬,心里恨极了安庆侯夫人。
不等她回话,安庆侯夫人又噗哧一笑道:“说起来将军也是一往情深呢。”
“哦,这话又是怎么说的?”沈夫人饶有兴致地问。
安庆侯夫人看了一眼广宁侯夫人,笑着道:“也不是旁的,按说这两人未成亲,这个人的产业啥的,那肯定都是收在自己库里头的。可偏偏,将军却是将自己手头上的所有产业都给了那苏姑娘,这不是一往情深又是什么?这可都是先下了聘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