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江刷完鞋子,就将衣物都给晒了,其实大部分月牙都给晒好了,然后就回去了。等到他瞧见月牙的时候,月牙已经换了女装,是一件半新的浅绿棉衣,瞧着倒是挺配月牙的身段,这件衣裳还是当初月牙出嫁,李三小姐给她的,说她都没有一件体面衣裳,都从她的箱子里面翻找了几件不穿的衣裳给了月牙。
其中被月香给私下扣了一件,其他的都被月牙洗的发白了,实在是穿不出去,如今也就剩下这一件衣裳,是月牙逢年过节穿的。今日她还涂了胭脂,还是上次傅春江给买的,抹了头油,还用红头绳给扎了辫子,瞧着模样倒是活泼了些许,这才是月牙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装扮来着。傅春江走了上去。
“月牙,你有梳子嘛,我帮你把头发再弄一下。”
月牙还不懂如今上京的时尚,她如今梳的头饰在绩溪还算是挺流行的,若是放在上京,就显得有些退伍了,有些老土了。傅春江伸出手来,帮月牙给弄了一下。
“好了。”
“二爷,你还会帮人梳头啊。”
“以前我经常帮我阿娘弄。”
傅春江随口就这么一说,月牙也就那么一听,她自然是想到了她那个还未见过就已经过世的婆婆了。月牙也知道以前的傅家其实也是家道殷实,不愁吃穿的。
只是后来因傅老爷跑船丢了命,又没了货,傅老夫人也没有挨过来,命也就丢了,后来傅家就不行了。如今听到傅春江猛然之间提起他母亲,月牙觉得好生过意不去。
“二爷,你……”
“月牙走吧,再不走饭菜都要凉了。”
傅春江这么一催促,月牙也就没有就这个问题深究了,和他用完了午饭,两人就出去找绣坊。傅春江原本让月牙不要去做事的,可又想到月牙这个人就是闲不住的主,还是给他找点事情去做,不日他应该就要去国子监报道了,到时候也顾不到月牙,还不如让她有个事情做,这样才能让她才能够在这里待住。
月牙和傅春江两人走在繁华的上京街头,如今已经是下午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的热闹,月牙是第一次来这里,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傅春江倒是感觉一般。
不过傅春江这人一般也不会轻易表达自个儿的喜好来着。
两人走了一阵子,终于找到了一家绣坊,傅春江领着月牙就进去了。那绣坊老板瞧着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打扮,也不似是来买绣品的,对两人的态度也就缺缺。
后来在月牙道明来意之后,老板提出要看样品,月牙就将她的样品给了老板看了一下,老板将样品放在手里掂量了一番,看了一下样品,“还可以吧,这样吧,以后这样的荷包,除却材料费,每个算你十文钱。你看如何?”老板说着随手就将月牙的荷包丢了回去,一副你爱做不做的样子。
月牙一听十文,心里那是欢喜了。以前她在绩溪的时候,做一个荷包,只有八文,如今却能拿到十文,比先前的还要多出两文钱,月牙一想到这些小钱,心里就开始了。
这样只要努力一点,一个月还能挣不少钱呢。
“走吧,月牙,我们换一家绣坊。”
傅春江说着就领着月牙要离开吉祥绣坊,那绣坊的老板一瞧傅春江和月牙这是要走,就有点不淡定了。那就是方才他看到了月牙的绣品,那做工是真的精细,绣活也是极好的,而且月牙似乎还会罕见的双面绣,其中有个花就勾了双面,这是一个人才啊。可这老板一瞧月牙的打扮和听了她的口音,一听就是外乡人,免不得就开始压价。
“两位留步,可是嫌弃价钱太少了,这有事情好商量了。敢问这位小娘子,这位是你……”老板算是看出来了,那就是月牙这人没有主心骨,特别信任站在旁边的傅春江。
他瞧着月牙如今还是妇人发髻,又瞧着傅春江与她说话都是窃窃私语,想着怕是人家夫君,忙问了一下。
傅春江这人身高八尺有余,是个高个子,放在上京这样的北方,那个子都不算矮的。这女子在外头啊,身边若是没有一个男子,有些人就欺负和压榨女子。
“我是她夫君,这是我家娘子。这一次我家娘子随我一起进京赶考,如今她歇不住,就想着找点活计做做,只是老板打开门来做生意,做人还是实诚一点,不然怎么合作?”
傅春江这话说的有点重了,月牙在他说出我家娘子的时候,有一阵慌张,正欲解释,傅春江就给了她一个眼神,月牙也就没说。老板一听,原来还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啊,这老板态度就变了一下。
能上京赶考的学子至少是个举人,大夏推崇读书人。
“那这位爷,你觉得夫人的绣活应该多少钱一副,你给开个价吧,价钱合适了,咱们就合作,这若是你我谈不拢,那你就去别家就是了。”绣坊老板也是人精。
傅春江忙扣住月牙的手。
“八十文一个荷包。我们的花样都是不重合,你也瞧见,在上京怕还没有我们这样的花样。我也觉得上京贵妇会喜欢这样的花样。老板你可是要想好了,若是你不同意,我们就去别家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说着傅春江拉着月牙就走,方才傅春江说八十文的时候,月牙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这也太多了吧。一个荷包有的都卖不到八十文,她想着肯定黄了。
“等等,两位这么着急走干什么,这八十文,你瞧是不是太高了一点,五十文如何?”
“八十文已经不能再低了,月牙我们走吧。”